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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楊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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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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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9 16:43:37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3-10 12:57 編輯

論衡●寒溫

 

1寒溫:說寒溫者曰:人君喜則溫,怒則寒。

 

何則?

 

喜怒發於胸中,然後行出於外,外成賞罰。

 

賞罰,喜怒之效,故寒溫渥盛,凋物傷人。

 

2寒溫:夫寒溫之代至也,在數日之間,人君未必有喜怒之氣發胸中,然後渥盛於外。

 

見外寒溫,則知胸中之氣也。

 

當人君喜怒之時,胸中之氣未必更寒溫也。

 

胸中之氣,何以異於境內之氣?

 

胸中之氣,不為喜怒變,境內寒溫,何所生起?

 

六國之時,秦、漢之際,諸侯相伐,兵革滿道,國有相攻之怒,將有相勝之志,夫有相殺之氣,當時天下未必常寒也。

 

太平之世,唐、虞之時,政得民安,人君常喜,絃歌鼓舞,比屋而有,當時天下未必常溫也。

 

豈喜怒之氣,為小發,不為大動邪?

 

何其不與行事相中得也?

 

3寒溫:夫近水則寒,近火則溫,遠之漸微。

 

何則?

 

氣之所加,遠近有差也。

 

成事:火位在南,水位在北,北邊則寒,南極則熱。

 

火之在鑪,水之在溝,氣之在軀,其實一也。

 

當人君喜怒之時,寒溫之氣,閨門宜甚,境外宜微。

 

今案寒溫,外內均等,殆非人君喜怒之所致。

 

世儒說稱,妄處之也。

 

4寒溫:王者之變在天下,諸侯之變在境內,卿大夫之變在其位,庶人之變在其家。

 

夫家人之能致變,則喜怒亦能致氣。

 

父子相怒,夫妻相督,若當怒反喜,縱過飾非,一室之中,宜有寒溫。

 

由此言之,變非喜怒所生,明矣。

 

5寒溫:或曰:以類相招致也。

 

喜者和溫,和溫賞賜,陽道施予,陽氣溫,故溫氣應之。

 

怒者慍恚,慍恚誅殺,陰道肅殺,陰氣寒,故寒氣應之。

 

虎嘯而谷風至,龍興而景雲起,同氣共類,動相招致,故曰:『以形逐影,以龍致雨。』雨應龍而來,影應形而去,天地之性、自然之道也。

 

秋冬斷刑,小獄微原,大辟盛寒,寒隨刑至,相招審矣。

 

6寒溫:夫比寒溫於風雲,齊喜怒於龍虎,同氣共類,動相招致,可矣。

 

虎嘯之時,風從谷中起;

 

龍興之時,雲起百里內。

 

他谷異境,無有風雲。

 

今寒溫之變,並時皆然。

 

百里用刑,千里皆寒,殆非其驗。

 

齊、魯接境,賞罰同時,設齊賞魯罰,所致宜殊,當時可齊國溫、魯地寒乎?

 

7寒溫:案前世用刑者,蚩尤、亡秦甚矣。

 

蚩尤之民,湎湎紛紛;

 

亡秦之路,赤衣比肩,當時天下未必常寒也。

 

帝都之市,屠殺牛羊,日以百數。

 

刑人殺牲,皆有賊心,帝都之市,氣不能寒。

 

8寒溫:或曰:「人貴於物,唯人動氣。」

 

夫用刑者動氣乎?

 

用受刑者為變也?

 

如用刑者,刑人殺禽,同一心也。

 

如用受刑者,人禽皆物也,俱為萬物,百賤不能當一貴乎?

 

9寒溫:或曰:「唯人君動氣,眾庶不能。」

 

10寒溫:夫氣感必須人君,世何稱於鄒衍?

 

鄒衍匹夫,一人感氣,世又然之。

 

刑一人而氣輒寒,生一人而氣輒溫乎?

 

赦令四下,萬刑並除,當時歲月之氣不溫。

 

往年,萬戶失火,煙焱參天;

 

河決千里,四望無垠。

 

火與溫氣同,水與寒氣類。

 

失火河決之時,不寒不溫。

 

然則寒溫之至,殆非政治所致。

 

然而寒溫之至,遭與賞罰同時,變復之家,因緣名之矣。

 

11寒溫:春溫夏暑,秋涼冬寒,人君無事,四時自然。

 

夫四時非政所為,而謂寒溫獨應政治?

 

正月之始,正月之後,立春之際,百刑皆斷,囹圄空虛,然而一寒一溫。

 

當其寒也,何刑所斷?

 

當其溫也,何賞所施?

 

由此言之,寒溫、天地節氣,非人所為,明矣。

 

12寒溫:人有寒溫之病,非操行之所及也。

 

遭風逢氣,身生寒溫。

 

變操易行,寒溫不除。

 

夫身近而猶不能變除其疾,國邑遠矣,安能調和其氣?

 

人中於寒,飲藥行解,所苦稍衰;

 

轉為溫疾,吞發汗之丸而應愈。

 

燕有寒谷,不生五穀。

 

鄒衍吹律,寒谷可種。

 

燕人種黍其中,號曰黍谷。

 

如審有之,寒溫之災,復以吹律之事,調和其氣,變政易行,何能滅除?

 

是故寒溫之疾,非藥不愈;

 

黍谷之氣,非律不調。

 

堯遭洪水,使禹治之。

 

寒溫與堯之洪水,同一實也。

 

堯不變政易行,知夫洪水非政行所致。

 

洪水非政行所致,亦知寒溫非政治所招。

 

13寒溫:或難曰:《洪範》庶徵曰:「急,恆寒若;舒,恆燠若。」

 

若、順,燠、溫,恆、常也。

 

人君急,則常寒順之;

 

舒,則常溫順之。

 

寒溫應急舒,謂之非政,如何?

 

14寒溫:夫豈謂急不寒、舒不溫哉?

 

人君急舒而寒溫遞至,偶適自然,若故相應。

 

猶卜之得兆,筮之得數也,人謂天地應令問,其實適然。

 

夫寒溫之應急舒,猶兆數之應令問也,外若相應,其實偶然。

 

何以驗之?

 

夫天道自然,自然無為。

 

二令參偶,遭適逢會,人事始作,天氣已有,故曰道也。

 

使應政事,是有,非自然也。

 

15寒溫:《易》京氏布六十四卦於一歲中,六日七分,一卦用事。

 

卦有陰陽,氣有升降,陽升則溫,陰升則寒。

 

由此言之,寒溫隨卦而至,不應政治也。

 

案《易‧無妄》之應,水旱之至,自有期節,百災萬變,殆同一曲。

 

16寒溫:變復之家,疑且失實。

 

何以為疑?

 

17寒溫:夫大人與天地合德,先天而天不違,後天而奉天時。

 

《洪範》曰:「急,恆寒若;舒,恆燠若。」

 

如《洪範》之言,天氣隨人易徙,當先天而天不違耳,何故復言「後天而奉天時」乎?

 

「後」者、天已寒溫於前,而人賞罰於後也。

 

由此言之,人言與《尚書》不合,一疑也。

 

京氏占寒溫以陰陽升降,變復之家以刑賞喜怒,兩家乖迹,二疑也。

 

民間占寒溫,今日寒而明日溫,朝有繁霜,夕有列光,旦雨氣溫,旦暘氣寒。

 

夫雨者陰,暘者陽也;

 

寒者陰,而溫者陽也。

 

雨旦暘反寒,暘旦雨反溫,不以類相應,三疑也。

 

三疑不定,「自然」之說,亦未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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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3-10 12:59 編輯

論衡●譴告

 

1譴告:論災異,謂古之人君為政失道,天用災異譴告之也。

 

災異非一,復以寒溫為之效。

 

人君用刑非時則寒,施賞違節則溫。

 

天神譴告人君,猶人君責怒臣下也。

 

故楚嚴王曰:「天不下災異,天其忘子乎!」

 

災異為譴告,故嚴王懼而思之也。

 

2譴告:曰:此疑也。

 

夫國之有災異也,猶家人之有變怪也。

 

有災異,謂天譴人君,有變怪,天復譴告家人乎?

 

家人既明,人之身中,亦將可以喻。

 

身中病,猶天有災異也。

 

血脈不調,人生疾病;

 

風氣不和,歲生災異。

 

災異、謂天譴告國政,疾病、天復譴告人乎?

 

釀酒於罌,烹肉於鼎,皆欲其氣味調得也。

 

時或鹹苦酸淡不應口者,猶人勺藥失其和也。

 

夫政治之有災異也,猶烹釀之有惡味也。

 

苟謂災異為天譴告,是其烹釀之誤,得見譴告也。

 

占大以小,明物事之喻,足以審天。

 

使嚴王知如孔子,則其言可信。

 

衰世霸者之才,猶夫變復之家也,言未必信,故疑之。

 

3譴告:夫天道、自然也,無為。

 

如譴告人,是有為,非自然也。

 

黃、老之家,論說天道,得其實矣。

 

且天審能譴告人君,宜變易其氣以覺悟之。

 

用刑非時,刑氣寒,而天宜為溫;

 

施賞違節,賞氣溫,而天宜為寒。

 

變其政而易其氣,故君得以覺悟,知是非。

 

今乃隨寒從溫,為寒為溫,以譴告之意,欲令變更之且。

 

大王亶父以王季之可立,故易名為歷。

 

「歷」者、適也。

 

太伯覺悟,之吳、越採藥,以避王季。

 

使大王不易季名,而復字之「季」,太伯豈覺悟以避之哉?

 

今刑賞失法,天欲改易其政,宜為異氣,若太王之易季名。

 

今乃重為同氣以譴告之,人君何時將能覺悟,以見刑賞之誤哉?

 

4譴告:鼓瑟者誤於張弦設柱,宮商易聲,其師知之,易其弦而復移其柱。

 

夫天之見刑賞之誤,猶瑟師之睹弦柱之非也,不更變氣以悟人君,反增其氣以渥其惡,則天無心意,苟隨人君為誤非也。

 

紂為長夜之飲,文王朝夕曰:「祀,茲酒。」

 

齊奢於祀,晏子祭廟,豚不掩俎。

 

何則?

 

非疾之者,宜有以改易之也。

 

子弟傲慢,父兄教以謹敬;

 

吏民橫悖,長吏示以和順。

 

是故康叔、伯禽失子弟之道,見於周公,拜起驕悖,三見三笞。

 

往見商子,商子令觀橋梓之樹。

 

二子見橋梓,心感覺悟,以知父子之禮。

 

周公可隨為驕,商子可順為慢,必須加之捶杖,教觀於物者,冀二人之見異,以奇自覺悟也。

 

夫人君之失政,猶二子失道也,天不告以政道,令其覺悟,若二子觀見橋梓,而顧隨刑賞之誤,為寒溫之報,此則天與人君俱為非也。

 

無相覺悟之感,有相隨從之氣,非皇天之意,愛下譴告之宜也。

 

5譴告:凡物能相割截者,必異性者也;

 

能相奉成者,必同氣者也。

 

是故《離》下《兌》上曰「革」。

 

革、更也。

 

火金殊氣,故能相革。

 

如俱火而皆金,安能相成?

 

屈原疾楚之臭洿,故稱香潔之辭;

 

漁父議以不隨俗,故陳沐浴之言。

 

凡相溷者,或教之薰隧,或令之負豕。

 

二言之於除臭洿也,孰是孰非?

 

非有不易,少有以益。

 

夫用寒溫非刑賞也,能易之乎?

 

西門豹急,佩韋以自寬;

 

董安于緩,帶絃以自促。

 

二賢知佩帶變己之物,而以攻身之短。

 

夫至明矣,人君失政,不以他氣譴告變易,反隨其誤,就起其氣,此則皇天用意,不若二賢審也。

 

楚莊王好獵,樊姬為之不食鳥獸之肉;

 

秦繆公好淫樂,華陽后為之不聽鄭、衛之音。

 

二姬非兩主,拂其欲而不順其行。

 

皇天非賞罰,而順其操,而渥其氣,此蓋皇天之德,不若婦人賢也。

 

6譴告:故諫之為言「間」也。

 

持善間惡,必謂之一亂。

 

周繆王任刑,《甫刑篇》曰:「報虐用威。」

 

威、虐皆惡也。

 

用惡報惡,亂莫甚焉。

 

今刑失賞寬,惡也,夫復為惡以應之,此則皇天之操,與繆王同也。

 

7譴告:故以善駮惡,以惡懼善,告人之理,勸厲為善之道也。

 

舜戒禹曰:「毋若丹朱敖。」

 

周公勑成王曰:「毋若殷王紂。」

 

毋者、禁之也。

 

丹朱、殷紂至惡,故曰「毋」以禁之。

 

夫言「毋若」,孰與言「必若」哉?

 

故「毋」、「必」二辭,聖人審之,況肯譴非為非,順人之過,以增其惡哉?

 

天人同道,大人與天合德。

 

聖賢以善反惡,皇天以惡隨非,豈道同之效、合德之驗哉?

 

8譴告:孝武皇帝好仙,司馬長卿獻《大人賦》,上乃僊僊有凌雲之氣。

 

孝成皇帝好廣宮室,楊子雲上《甘泉頌》,妙稱神怪,若曰非人力所能為,鬼神力乃可成。

 

皇帝不覺,為之不止。

 

長卿之賦,如言仙無實效;

 

子雲之頌,言奢有害,孝武豈有僊僊之氣者,孝成豈有不覺之惑哉?

 

然即天之不為他氣以譴告人君,反順人心以非應之,猶二子為賦頌,令兩帝惑而不悟也。

 

9譴告:竇嬰、灌夫疾時為邪,相與日引繩以糾纆之,心疾之甚,安肯從其欲?

 

太伯教吳冠帶,孰與隨從其俗,與之俱倮也?

 

故吳之知禮義也,太伯改其俗也。

 

蘇武入匈奴,終不左衽;

 

趙他入南越,箕踞椎髻。

 

漢朝稱蘇武,而毀趙他。

 

之性,習越土氣,畔冠帶之制。

 

陸賈說之,夏服雅禮,風告以義,趙他覺悟,運心嚮內。

 

如陸賈復越服夷談,從其亂俗,安能令之覺悟,自變從漢制哉?

 

10譴告:三教之相違,文質之相反,政失,不相反襲也。

 

譴告人君誤,不變其失,而襲其非,欲行譴告之教,不從如何?

 

管、蔡篡畔,周公告教之,至于再三。

 

其所以告教之者,豈云當篡畔哉?

 

人道善善惡惡,施善以賞,加惡以罪,天道宜然。

 

刑賞失實,惡也,為惡氣以應之,惡惡之義,安所施哉?

 

漢正首匿之罪,制亡從之法,惡其隨非而與惡人為群黨也。

 

如束罪人以詣吏,離惡人與異居,首匿、亡從之法除矣。

 

狄牙之調味也,酸則沃之以水,淡則加之以鹹,水火相變易,故膳無鹹淡之失也。

 

今刑罰失實,不為異氣以變其過,而又為寒於寒,為溫於溫,此猶憎酸而沃之以鹹,惡淡而灌之以水也。

 

由斯言之,譴告之言,疑乎?

 

必信也?

 

今熯薪燃釜,火猛則湯熱,火微則湯冷。

 

夫政猶火,寒溫猶熱冷也。

 

顧可言人君為政,賞罰失中也,逆亂陰陽,使氣不和,乃言天為人君為寒為溫以譴告之乎!

 

11譴告:儒者之說又言:「人君失政,天為異;不改,災其人民;不改,乃災其身也。先異後災,先教後誅之義也。」

 

12譴告:曰:此復疑也。

 

以夏樹物,物枯不生;

 

以秋收穀,穀棄不藏。

 

夫為政教,猶樹物收穀也。

 

顧可言政治失時,氣物為災;

 

乃言天為異以譴告之,不改,為災以誅伐之乎!

 

儒者之說,俗人言也。

 

盛夏陽氣熾烈,陰氣干之,激射襒裂,中殺人物,謂天罰陰過。

 

外一聞若是,內實不然。

 

夫謂災異為譴告誅伐,猶為雷殺人罰陰過也。

 

非謂之言,不然之說也。

 

13譴告:或曰:谷子雲上書陳言變異,明天之譴告,不改,後將復有,願貫械待時。

 

後竟復然。

 

即不為譴告,何故復有?

 

子雲之言,故後有以示改也。

 

14譴告:曰:夫變異自有占候,陰陽物氣自有終始。

 

履霜以知堅冰必至,天之道也。

 

子雲識微,知後復然,借變復之說,以效其言,故願貫械以待時也。

 

猶齊晏子見鉤星在房、心之間,則知地且動也。

 

使子雲見鉤星,則將復曰:「天以鉤星譴告政治,不改,將有地動之變矣。」

 

然則子雲之願貫械待時,猶子韋之願伏陛下,以俟熒惑徙處,必然之驗,故譴告之言信也。

 

15譴告:予之譴告,何傷於義?

 

16譴告:損皇天之德,使自然無為轉為人事,故難聽之也。

 

稱天之譴告,譽天之聰察也,反以聰察傷損於天德。

 

何以知其聾也?

 

以其聽之聰也。

 

何以知其盲也?

 

以其視之明也。

 

何以知其狂也?

 

以其言之當也。

 

夫言當、視、聽聰明,而道家謂之狂而盲聾。

 

今言天之譴告,是謂天狂而盲聾也。

 

17譴告:《易》曰:「大人與天地合其德。」

 

故太伯曰:「天不言,殖其道於賢者之心。」

 

夫大人之德,則天德也;

 

賢者之言,則天言也。

 

大人剌而賢者諫,是則天譴告也,而反歸告於災異,故疑之也。

 

18譴告:六經之文,聖人之語,動言「天」者,欲化無道,懼愚者。

 

之言非獨吾心,亦天意也。

 

及其言天,猶以人心,非謂上天蒼蒼之體也。

 

變復之家,見誣言天,災異時至,則生譴告之言矣。

 

19譴告:驗古以知今,天以人。

 

「受終于文祖」,不言受終于「天」,堯之心知天之意也。

 

堯授之,天亦授之,百官臣子皆鄉與舜。

 

舜之授禹,禹之傳啟,皆以人心效天意。

 

《詩》之「眷顧」,《洪範》之「震怒」,皆以人身效天之意。

 

文、武之卒,成王幼少,周道未成,周公居攝,當時豈有上天之教哉?

 

周公推心合天志也。

 

上天之心,在聖人之胸,及其譴告,在聖人之口。

 

不信聖人之言,反然災異之氣,求索上天之意,何其遠哉?

 

世無聖人,安所得聖人之言?

 

賢人庶幾之才,亦聖人之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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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9 16:44:04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3-10 13:03 編輯

論衡●變動

 

1變動:論災異者,已疑於天用災異譴告人矣。

 

更說曰:「災異之至,殆人君以政動天,天動氣以應之。譬之以物擊鼓,以椎扣鍾,鼓猶天,椎猶政,鍾鼓聲猶天之應也。人主為於下,則天氣隨人而至矣。」

 

2變動:曰:此又疑也。

 

夫天能動物,物焉能動天?

 

何則?

 

人物繫於天,天為人物主也。

 

故曰:「王良策馬,車騎盈野。」

 

非車騎盈野,而乃王良策馬也。

 

天氣變於上,人物應於下矣。

 

故天且雨,商羊起舞,使天雨也。

 

商羊者、知雨之物也,天且雨,屈其一足起舞矣。

 

故天且雨,螻蟻徙,丘蚓出,琴絃緩,固疾發,此物為天所動之驗也。

 

故天且風,巢居之蟲動;

 

且雨,穴處之物擾,風雨之氣感蟲物也。

 

故人在天地之間,猶蚤虱之在衣裳之內,螻蟻之在穴隙之中。

 

蚤虱螻蟻為逆順橫從,能令衣裳穴隙之間氣變動乎?

 

蚤虱螻蟻不能,而獨謂人能,不達物氣之理也。

 

3變動:夫風至而樹枝動,樹枝不能致風。

 

是故夏末蜻蛚鳴,寒螿啼,感陰氣也。

 

雷動而雉驚,發蟄而虵出,起氣也。

 

夜及半而鶴唳,晨將旦而鷄鳴,此雖非變,天氣動物,物應天氣之驗也。

 

顧可言寒溫感動人君,人君起氣而以賞罰,迺言以賞罰感動皇天,天為寒溫以應政治乎!

 

4變動:六情風家言,風至,為盜賊者感應之而起。

 

非盜賊之人精氣感天,使風至也。

 

風至,怪不軌之心,而盜賊之操發矣。

 

何以驗之?

 

盜賊之人,見物而取,睹敵而殺,皆在徙倚漏刻之間,未必宿日有其思也,而天風已以貪狼陰賊之日至矣。

 

以風占貴賤者,風從王相鄉來則貴,從囚死地來則賤。

 

夫貴賤多少,斗斛故也。

 

風至,而糴穀之人貴賤其價,天氣動怪人物者也。

 

故穀價低昂,一貴一賤矣。

 

《天官》之書,以正月朝,占四方之風。

 

風從南方來者旱,從北方來者湛,東方來者為疫,西方來者為兵。

 

太史公實道,言以風占水旱兵疫者,人物吉凶統於天也。

 

5變動:使物生者,春也;

 

物死者,冬也。

 

春生而冬殺也,天者。

 

如或欲春殺冬生,物終不死生,何也?

 

物生統於陽,物死繫於陰也。

 

故以口氣吹人,人不能寒;

 

吁人,人不能溫。

 

使見吹吁之人,涉冬觸夏,將有凍暘之患矣。

 

寒溫之氣,繫於天地,而統於陰陽,人事國政,安能動之?

 

6變動:且天本而人末也。

 

登樹怪其枝,不能動其株。

 

如伐株,萬莖枯矣。

 

人事猶樹枝,能溫猶根株也。

 

生於天,含天之氣,以天為主,猶耳目手足繫於心矣。

 

心有所為,耳目視聽,手足動作。

 

謂天應人,是謂心為耳目手足使乎?

 

旌旗垂旒,旒綴於杆。

 

杆東則旒隨而西。

 

苟謂寒溫隨刑罰而至,是以天氣為綴旒也。

 

鉤星在房、心之間,地且動之占也。

 

齊太卜知之,謂景公:「臣能動地。」

 

景公信之。

 

夫謂人君能致寒溫,猶齊景公信太卜之能動地。

 

夫人不能動地,而亦不能動天。

 

7變動:夫寒溫、天氣也。

 

天至高大,人至卑小。

 

篙不能鳴鍾,而螢火不爨鼎者,何也?

 

鐘長而篙短,鼎大而螢小也。

 

以七尺之細形,感皇天之大氣,其無分銖之驗,必也。

 

8變動:占大將且入國邑,氣寒,則將且怒;

 

溫,則將喜。

 

夫喜怒起事而發,未入界,未見吏民,是非未察,喜怒未發,而寒溫之氣已豫至矣。

 

怒喜致寒溫,怒喜之後,氣乃當至。

 

是竟寒溫之氣,使人君怒喜也。

 

9變動:或曰:未至誠也。

 

行事至誠,若鄒衍之呼天而霜降,梁妻哭而城崩,何天氣之不能動乎? 10 變動: 夫至誠,猶以心意之好惡也。

 

有果蓏之物,在人之前,去口一尺,心欲食之,口氣吸之,不能取也;

 

手掇送口,然後得之。

 

夫以果蓏之細,員圌易轉,去口不遠,至誠欲之,不能得也,況天去人高遠,其氣莽蒼無端末乎!盛夏之時,當風而立;

 

隆冬之月,嚮日而坐。

 

其夏欲得寒,而冬欲得溫也,至誠極矣。

 

欲之甚者,至或當風鼓箑,嚮日燃爐,而天終不為冬夏易氣,寒暑有節,不為人變改也。

 

夫正欲得之而猶不能致,況自刑賞意思不欲求寒溫乎! 11 變動: 萬人俱歎,未能動天,一鄒衍之口,安能降霜?

 

鄒衍之狀,孰與屈原?

 

見拘之冤,孰與沉江?

 

《離騷》、《楚辭》悽愴,孰與一歎?

 

屈原死時,楚國無霜,此懷、襄之世也。

 

厲、武之時,卞和獻玉,刖其兩足,奉玉泣出,涕盡,續之以血。

 

夫鄒衍之誠,孰與卞和?

 

見拘之冤,孰與刖足?

 

仰天而歎,孰與泣血?

 

夫歎固不如泣,拘固不如刖,料計冤情,衍不如和,當時楚地不見霜。

 

李斯、趙高纔殺太子扶蘇,并及蒙恬、蒙驁。

 

其時皆吐痛苦之言。

 

與歎聲同,又禍至死,非徒苟徙,而其死之地,寒氣不生。

 

秦坑趙卒於長平之下,四十萬眾,同時俱陷。

 

當時啼號,非徒歎也。

 

誠雖不及鄒衍,四十萬之冤,度當一賢臣之痛;

 

入坑埳之啼,度過拘囚之呼,當時長平之下,不見隕霜。

 

《甫刑》曰:「庶僇旁告無辜于天帝。

 

」此言蚩尤之民被冤,旁告無罪于上天也。

 

以眾民之叫,不能致霜,鄒衍之言,殆虛妄也。

 

12 變動: 南方至熱,煎沙爛石,父子同水而浴;

 

北方至寒,凝冰坼土,父子同穴而處。

 

燕在北邊,鄒衍時,周之五月,正歲三月也。

 

中州內,正月二月霜雪時降;

 

北邊至寒,三月下霜,未為變也。

 

此殆北邊三月尚寒,霜適自降,而衍適呼,與霜逢會。

 

13 變動: 《傳》曰:「燕有寒谷,不生五穀,鄒衍吹律,寒谷復溫。 」則能使氣溫,亦能使氣復寒。

 

何知衍不令時人知己之冤,以天氣表己之誠,竊吹律於燕谷獄,令氣寒而因呼天乎?

 

即不然者,霜何故降?

 

14 變動: 范雎為須賈所讒,魏齊僇之,折幹摺脅。

 

張儀遊於楚,楚相掠之,被捶流血。

 

二子冤屈,太史公列記其狀。

 

鄒衍見拘,雎、儀之比也,且子長何諱不言?

 

案《衍列傳》,不言見拘而使霜降。

 

偽書遊言,猶太子丹使日再中、天雨粟也。

 

由此言之,衍呼而降霜,虛矣!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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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明雩

 

1明雩:變復之家,以久雨為湛,久暘為旱,旱應亢陽,湛應沈溺。

 

或難曰:夫一歲之中,十日者一雨,五日者一風。

 

雨頗留,湛之兆也;

 

暘頗久,旱之漸也。

 

湛之時,人君未必沈溺也;

 

旱之時,未必亢陽也。

 

人君為政,前後若一,然而一湛一旱,時氣也。

 

《范蠡計然》曰:「太歲在子水,毀;

 

金,穰;

 

木,饑;

 

火,旱。」

 

夫如是,水旱饑穰,有歲運也。

 

歲直其運,氣當其世,變復之家,指而名之。

 

人君用其言,求過自改。

 

暘久自雨,雨久自暘,變復之家,遂名其功。

 

人君然之,遂信其術。

 

試使人君恬居安處,不求己過,天猶自雨,雨猶自暘。

 

暘濟雨濟之時,人君無事,變復之家,猶名其術。

 

是則陰陽之氣,以人為主,不說於天也。

 

夫人不能以行感天,天亦不隨行而應人。

 

2明雩:《春秋》魯大雩,旱求雨之祭也。

 

旱久不雨,禱祭求福,若人之疾病,祭神解禍矣。

 

此變復也。

 

3明雩:《詩》云:「月離于畢,比滂沱矣。」

 

《書》曰:「月之從星,則以風雨。」

 

然則風雨隨月所離從也。

 

房星四表三道,日月之行,出入三道。

 

出北則湛,出南則旱。

 

或言出北則旱,南則湛。

 

案月為天下占,房為九州候。

 

月之南北,非獨為魯也。

 

4明雩:孔子出,使子路齎雨具。

 

有頃,天果大雨。

 

子路問其故,孔子曰:「昨暮月離于畢。」

 

後日,月復離畢。

 

孔子出,子路請齎雨具,孔子不聽。

 

出果無雨。

 

子路問其故,孔子曰:「昔日,月離其陰,故雨;

 

昨暮,月離其陽,故不雨。」

 

夫如是,魯雨自以月離,豈以政哉?

 

如審以政,令月離于畢為雨占,天下共之,魯雨,天下亦宜皆雨。

 

六國之時,政治不同,人君所行,賞罰異時,必以雨為應政,令月離六七畢星,然後足也。

 

5明雩:魯繆公之時,歲旱。

 

繆公問縣子:「天旱不雨,寡人欲暴巫,奚如?」

 

縣子不聽。

 

「欲徙市,奚如?」

 

對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公薨,巷市五日。為之徙市,不亦可乎!」

 

案縣子之言,徙市得雨也。

 

案《詩》、《書》之文,月離星得雨。

 

日月之行,有常節度,肯為徙市故,離畢之陰乎?

 

夫月畢天下占,徙魯之市,安耐移月?

 

月之行天,三十日而周。

 

一月之中,一過畢星,離陽則陽。

 

假令徙市之感,能令月離畢陽,其時徙市而得雨乎。

 

夫如縣子言,未可用也。

 

6明雩:董仲舒求雨,申《春秋》之義,設虛立祀。

 

父不食於枝庶,天不食於下地,諸侯雩禮所祀,未知何神?

 

如天神也,唯王者天乃歆,諸侯及今長吏,天不享也。

 

神不歆享,安耐得神?

 

如雲雨者氣也,雲雨之氣,何用歆享?

 

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辨雨天下,泰山也。

 

泰山雨天下,小山雨國邑。

 

然則大雩所祭,豈祭山乎?

 

假令審然,而不得也。

 

何以效之?

 

水異川而居,相高分寸,不決不流,不鑿不合。

 

誠令人君禱祭水旁,能令高分寸之水流而合乎?

 

夫見在之水,相差無幾,人君請之,終不耐行,況雨無形兆,深藏高山,人君雩祭,安耐得之?

 

7明雩:夫雨水在天地之間也,猶夫涕泣在人形中也。

 

或齎酒食,請於惠人之前,未出其泣,惠人終不為之隕涕。

 

夫泣不可請而出,雨安可求而得?

 

雍門子悲哭,孟嘗君為之流涕;

 

蘇秦、張儀悲說坑中,鬼谷先生泣下沾襟。

 

或者儻可為雍門之聲,出蘇、張之說,以感天乎?

 

天又耳目高遠,音氣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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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順鼓

 

1順鼓:《春秋》之義,大水,鼓用牲于社。

 

說者曰:「鼓者、攻之也。」

 

或曰:「脅之。」

 

脅則攻矣。

 

陽勝,攻社以救之。

 

2順鼓:或難曰:攻社謂得勝負之義,未可得順義之節也。

 

人君父事天,母事地。

 

母之黨類為害,可攻母以救之乎?

 

以政令失道,陰陽繆盭者,人君也。

 

不自攻以復之,反逆節以犯尊,天地安肯濟?

 

使湛水害傷天,不以地害天,攻之可也。

 

今湛水所傷,物也。

 

萬物於地,卑也。

 

害犯至尊之體,於道違逆。

 

論《春秋》者曾不知難。

 

3順鼓:案雨出於山,流入於川,湛水之類,山川是矣。

 

大水之災,不攻山川。

 

社、土也,五行之性,水土不同。

 

以水為害而攻土,土勝水,攻社之義,毋乃如今世工匠之用椎鑿也?

 

以椎擊鑿,令鑿穿木。

 

今儻攻土,令厭水乎?

 

4順鼓:且夫攻社之義,以為攻陰之類也。

 

甲為盜賊,傷害人民,甲在不亡,舍甲而攻乙之家,耐止甲乎?

 

今雨者、水也。

 

水在,不自攻水,而乃攻社。

 

案天將雨,山先出雲,雲積為雨,雨流為水。

 

然則山者、父母,水者、子弟也。

 

重罪刑及族屬,罪父母子弟乎?

 

罪其朋徒也?

 

計山水與社,俱為雨類也。

 

孰為親者?

 

社、土也,五行異氣,相去遠。

 

5順鼓:殷太戊,桑穀俱生。

 

或曰高宗。

 

恐駭,側身行道,思索先王之政,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明養老之義,桑穀消亡,享國長久。

 

此說者《春秋》所共聞也。

 

水災與桑穀之變何以異?

 

殷王改政,《春秋》攻社,道相違反,行之何從?

 

6順鼓:周成王之時,天下雷雨,偃禾拔木,為害大矣。

 

成王開《金縢》之書,求索行事,周公之功,執書以泣遏,雨止,風反,禾、大木復起。

 

大雨久湛,其實一也。

 

成王改過,《春秋》攻社,兩經二義,行之如何?

 

7順鼓:月令之家,蟲食穀稼,取蟲所類象之吏,笞擊僇辱,以滅其變。

 

實論者謂之未必真是。

 

然而為之,厭合人意。

 

今致雨者、政也,吏也,不變其政,不罪其吏,而徒攻社,能何復塞?

 

苟以為當攻其類,眾陰之精、月也。

 

方諸鄉月,水自下來。

 

月離于畢,出房北道,希有不雨。

 

月中之獸,兔、蟾蜍也。

 

其類在地,螺與蚄也。

 

月毀於天,螺、坊舀缺,同類明矣。

 

雨久不霽,攻陰之類,宜捕斬兔、蟾蜍,椎被螺、坊,為其得實。

 

蝗蟲時至,或飛或集,所集之地,穀草枯索。

 

吏卒部民,塹道作埳,榜驅內於塹埳,杷蝗積聚以千斛數。

 

正攻蝗之身,蝗猶不止,況徒攻陰之類,雨安肯霽?

 

8順鼓:《尚書太傳》曰:「煙氛郊社不脩,山川不祝,風雨不時,霜雪不降,責於天公。

 

臣多弒主,㜸多殺宗,五品不訓,責於人公。

 

城郭不繕,溝池不脩,水泉不隆,水為民害,責於地公。」

 

王者、三公各有所主,諸侯、卿大夫各有分職。

 

大水不責卿大夫,而擊鼓攻社,何知?

 

9順鼓:不然,魯國失禮,孔子作經,表以為戒也。

 

公羊高不能實,董仲舒不能定,故攻社之義,至今復行之。

 

使高尚生,仲舒未死,將難之曰:久雨湛水溢,誰致之者?

 

使人君也,宜改政易行,以復塞之;

 

如人臣也,宜罪其人,以過解天。

 

如非君臣,陰陽之氣,偶時運也,擊鼓攻社,而何救止?

 

《春秋》說曰:「人君亢陽致旱,沈溺致水。」

 

夫如是,旱則為沈溺之行,水則為亢陽之操,何乃攻社?

 

10順鼓:攻社不解,朱絲縈之,亦復未曉。

 

說者以為,社、陰,朱、陽也。

 

水、陰也,以陽色縈之,助鼓為救。

 

夫大山失火,灌以壅水,眾知不能救之者,何也?

 

火盛水少,熱不能勝也。

 

今國湛水,猶大山失火也;

 

以若繩之絲,縈社為救,猶以壅水灌大山也。

 

原天心以人意,狀天治以人事,人相攻擊,氣不相兼,兵不相負,不能取勝。

 

今一國水,使真欲攻陽以絕其氣,悉發國人,操刀把杖以擊之,若歲終逐疫,然后為可。

 

楚、漢之際,六國之時,兵革戰攻,力彊則勝,弱劣則負。

 

攻社,一人擊鼓,無兵革之威,安能救雨?

 

11順鼓:夫一暘一雨,猶一晝一夜也;

 

其遭若堯、湯之水旱,猶一冬一夏也。

 

如或欲以人事祭祀復塞其變,冬求為夏,夜求為晝也。

 

何以效之?

 

久雨不霽,試使人君高枕安臥,雨猶自止。

 

止久,至於大旱,試使人君高枕安臥,旱猶自雨。

 

何則?

 

暘極反陰,陰極反暘。

 

故夫天地之有湛也,何以知不如人之有水病也?

 

其有旱也,何以知不如人有癉疾也?

 

禱請求福,終不能愈;

 

變操易行,終不能救。

 

使醫食藥,冀可得愈;

 

命盡期至,醫藥無效。

 

堯遭洪水,《春秋》之大水也,聖君知之,不禱於神,不改乎政,使禹治之,百川東流。

 

夫堯之使禹治水,猶病水者之使醫也。

 

然則堯之洪水,天地之水病也;

 

禹之治水,洪水之良醫也。

 

說者何以易之?

 

12順鼓:攻社之義,於事不得。

 

雨不霽,祭女媧,於禮何見?

 

伏羲、女媧,俱聖者也,舍伏羲而祭女媧,《春秋》不言。

 

董仲舒之議,其故何哉?

 

13順鼓:夫《春秋經》但言「鼓」,豈言「攻」哉?

 

說者見有「鼓」文,則言「攻」矣。

 

夫鼓未必為攻,說者用意異也。

 

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歛而附益之。

 

孔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攻之,可也。」

 

攻者、責也,責讓之也。

 

六國兵革相攻,不得難此。

 

14順鼓:此又非也。

 

以卑而責尊,為逆矣。

 

或據天責之也。

 

王者母事地,母有過,子可據父以責之乎?

 

下之於上,宜言諫。

 

若事,臣子之禮也;

 

責讓,上之禮也。

 

乖違禮意,行之如何?

 

15順鼓:夫禮以以鼓助號呼,明聲響也。

 

古者人君將出,撞鍾擊鼓,故警戒下也。

 

必以伐鼓為攻此社,此則鍾聲鼓鳴攻擊上也。

 

大水用鼓,或時再告社。

 

陰之太盛,雨湛不霽,陰盛陽微,非道之宜。

 

口祝不副,以鼓自助,與日食、鼓用牲于社,同一義也。

 

俱為告急,彰陰盛也。

 

事大而急者用鍾鼓,小而緩者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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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亂龍

 

1亂龍:董仲舒申《春秋》之雩,設土龍以招雨,其意以雲龍相致。

 

《易》曰:「雲從龍,風從虎。」

 

以類求之,故設土龍,陰陽從類,雲雨自至。

 

2亂龍:儒者或問曰:夫《易》言「雲從龍」者,謂真龍也,豈謂土哉?

 

楚葉公好龍,墻壁槃盂皆畫龍。

 

必以象類為若真是,則葉公之國常有雨也。

 

《易》又曰「風從虎」,謂虎嘯而谷風至也。

 

風之與虎,亦同氣類。

 

設為土虎,置之谷中,風能至乎?

 

夫土虎不能而致風,土龍安能而致雨?

 

古者畜龍,乘車駕龍,故有豢龍氏、御龍氏。

 

夏后之庭,二龍常在,季年夏衰,二龍低伏。

 

真龍在地,猶無雲雨,況偽象乎?

 

禮、畫雷樽象雷之形,雷樽不聞能致雷,土龍安能而動雨?

 

頓牟掇芥,磁石引針,皆以其真是,不假他類。

 

他類肖似,不能掇取者,何也?

 

氣性異殊,不能相感動也。

 

劉子駿掌雩祭,典土龍事,桓君山亦難以頓牟、磁石不能真是,何能掇針取芥?

 

子駿窮無以應。

 

子駿、漢朝智囊,筆墨淵海,窮無以應者,是事非議誤,不得道理實也。

 

3亂龍:曰:夫以非真難,是也;

 

不以象類說,非也。

 

夫東風至酒湛溢。

 

鯨魚死,彗星出。

 

天道自然,非人事也。

 

事與彼雲龍相從,同一實也。

 

4亂龍:日、火也,月、水也。

 

水火感動,常以真氣,今伎道之家,鑄陽燧取飛火於日,作方諸取水於月,非自然也,而天然之也。

 

土龍亦非真,何為不能感天?

 

一也。

 

5亂龍:陽燧取火於天,五月丙午日中之時,消煉五石,鑄以為器,乃能得火。

 

今妄取刀劍偃月之鉤,摩以向日,亦能感天。

 

夫土龍既不得比於陽燧,當與刀劍偃月鉤為比。

 

二也。

 

6亂龍:齊孟常君夜出秦關,關未開,客為鷄鳴,而真鷄鳴和之。

 

夫雞可以姦聲感,則雨亦可以偽象致。

 

三也。

 

7亂龍:李子長為政,欲知囚情,以梧桐為人,象囚之形,鑿地為塪,以盧為槨,臥木囚其中。

 

囚罪正,則木囚不動;

 

囚冤侵奪,木囚動出。

 

不知囚之精神著木人乎?

 

將精神之氣動木囚也?

 

夫精神感動木囚,何為獨不應從土龍?

 

四也。

 

8亂龍:舜以聖德,入大麓之野,虎狼不犯,蟲蛇不害。

 

禹鑄金鼎象百物,以入山林,亦辟凶殃。

 

論者以為非實。

 

然而上古久遠,周鼎之神不可無也。

 

夫金與土同五行也,使作土龍者如禹之德,則亦將有雲雨之驗。

 

五也。

 

9亂龍:頓牟掇芥,磁石、鉤象之石非頓牟也,皆能掇芥。

 

土龍亦非真,當與磁石、鉤象為類。

 

六也。

 

10亂龍:楚葉公好龍,墻壁、盂樽皆畫龍象,真龍聞而下之。

 

夫龍與雲雨同氣,故能感動,以類相從。

 

葉公以為畫致真龍,今獨何以不能致雲雨?

 

七也。

 

11亂龍:神靈示人以象,不以實,故寢臥夢悟見事之象。

 

將吉,吉象來;

 

將凶,凶象至。

 

神靈之氣、雲雨之類。

 

八也。

 

12亂龍:神靈以象見實,土龍何獨不能以偽致真也?

 

上古之人,有神荼、鬱壘者,昆弟二人,性能執鬼,居東海度朔山上,立桃樹下,簡閱百鬼。

 

鬼無道理,妄為人禍,荼與鬱壘縛以盧索,執以食虎。

 

故今縣官斬桃為人,立之戶側;

 

畫虎之形,著之門闌。

 

夫桃人,非荼、鬱壘也;

 

畫虎,非食鬼之虎也,刻畫效象,冀以禦凶。

 

今土龍亦非致雨之龍,獨信桃人、畫虎,不知土龍。

 

九也。

 

13亂龍:此尚因緣昔書,不見實驗。

 

魯般、墨子刻木為鳶,蜚之三日而不集,為之巧也。

 

使作土龍者若魯般、墨子,則亦將有木鳶蜚不集之類。

 

夫蜚鳶之氣,雲雨之氣也。

 

氣而蜚木鳶,何獨不能從土龍?

 

十也。

 

14亂龍:夫雲雨之氣也,知於蜚鳶之氣,未可以言。

 

釣者以木為魚,丹漆其身,近之水流而擊之,起水動作,魚以為真,並來聚會。

 

夫丹木、非真魚也,魚含血而有知,猶為象至。

 

雲雨之知,不能過魚,見土龍之象,何能疑之?

 

十一也。

 

15亂龍:此尚魚也,知不如人。

 

匈奴敬畏郅都之威,刻木象都之狀,交弓射之,莫能一中。

 

不知都之精神在形象邪?

 

亡也將匈奴敬鬼精神在木也?

 

如都之精神在形象,天龍之神亦在土龍;

 

如匈奴精在木人,則雩祭者之精亦在土龍。

 

十二也。

 

16亂龍:金翁叔、休屠王之太子也,與父俱來降漢。

 

父道死,與母俱來,拜為騎都尉。

 

母死,武帝圖其母於甘泉殿上,署曰「休屠王焉提」。

 

翁叔從上上甘泉,拜謁起立,向之泣涕沾襟,久乃去。

 

夫圖畫、非母之實身也,因見形象,涕泣輒下,思親氣感,不待實然也。

 

夫土龍猶甘泉之圖畫也,雲雨見之,何為不動?

 

十三也。

 

17亂龍:此尚夷狄也。

 

有若似孔子,孔子死,弟子思慕,共坐有若孔子之座。

 

弟子知有若非孔子也,猶共坐而尊事之。

 

雲雨之知,使若諸弟子之知,雖知土龍非真,然猶感動,思類而至。

 

十四也。

 

18亂龍:有若,孔子弟子疑其體象,則謂相似。

 

孝武皇帝幸李夫人,夫人死,思見其形。

 

道士以術為李夫人,夫人步入殿門,武帝望見,知其非也,然猶感動,喜樂近之,使雲雨之氣,如武帝之心,雖知土龍非真,然猶愛好感起而來。

 

十五也。

 

19亂龍:既效驗有十五,又亦有義四焉。

 

20亂龍:立春東耕,為土象人,男女各二人,秉耒把鋤;

 

或立土牛。

 

,未必能耕也,順氣應時,示率下也。

 

今設土龍,雖知不能致雨,亦當夏時,以類應變,與立土人、土牛同。

 

一義也。

 

21亂龍:禮、宗廟之主,以木為之,長尺二寸,以象先祖。

 

孝子入廟,主心事之,雖知木主非親,亦當盡敬,有所主事。

 

土龍與木主同,雖知非真,示當感動,立意於象。

 

二也。

 

22亂龍:塗車、芻靈,聖人知其無用,示象生存,不敢無也。

 

夫設土龍,知其不能動雨也,示若塗車、芻靈而有致。

 

三也。

 

23亂龍:天子射熊,諸侯射麋,卿大夫射虎豹,士射鹿豕,示服猛也。

 

名布為侯,示射無道諸侯也。

 

夫畫布為熊麋之象,名布為侯,禮貴意象,示義取名也。

 

土龍亦夫熊麋布侯之類。

 

四也。

 

24亂龍:夫以象類有十五驗,以禮示意有四義。

 

仲舒覽見深鴻,立事不妄,設土龍之象,果有狀也。

 

龍蹔出水,雲雨乃至。

 

古者畜龍、御龍,常存,無雲雨。

 

猶舊交相闊遠,卒然相見,歡欣歌笑,或至悲泣涕,偃伏少久,則示行各恍忽矣。

 

《易》曰「雲從龍」,非言龍從雲也。

 

雲樽刻雷雲之象,龍安肯來?

 

夫如是,傳之者何可解?

 

則桓君山之難可說也,則劉子駿不能對,劣也,劣則董仲舒之龍說不終也。

 

《論衡》終之,故曰「亂龍」。

 

者、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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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9 16:45:1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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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遭虎

 

1遭虎:變復之家,謂虎食人者,功曹為姦所致也。

 

其意以為功曹、眾吏之率,虎亦諸禽之雄也。

 

功曹為姦,采漁於吏,故虎食人,以象其意。

 

2遭虎:夫虎食人,人亦有殺虎。

 

謂虎食人,功曹受取於吏,如人食虎,吏受於功曹也乎?

 

案世清廉之士,百不能一,居功曹之官,皆有姦心,私舊故可以倖;

 

苞苴賂遺,小大皆有。

 

必謂虎應功曹,是野中之虎常害人也。

 

夫虎出有時,猶龍見有期也。

 

陰物以冬見,陽蟲以夏出。

 

出應其氣,氣動其類。

 

參、伐以冬出,心、尾以夏見。

 

參、伐則虎星,心、尾則龍象。

 

象出而物見,氣至而類動,天地之性也。

 

動於林澤之中,遭虎搏噬之時,稟性狂勃,貪叨飢餓,觸自來之人,安能不食?

 

人之䈥力,羸弱不適,巧便不知,故遇輒死。

 

使孟賁登山,馮婦入林,亦無此害也。

 

3遭虎:孔子行魯林中,婦人哭,甚哀,使子貢問之:「何以哭之哀也?」

 

曰:「去年虎食吾夫,今年食吾子,是以哭哀也。」

 

子貢曰:「若此,何不去也?」

 

對曰:「吾善其政之不苛、吏之不暴也。」

 

子貢還報孔子。

 

孔子曰:「弟子識諸!

 

苛政、暴吏甚於虎也!」

 

夫虎害人,古有之矣。

 

政不苛,吏不暴,德化之足以卻虎,然而二歲比食二人,林中獸不應善也。

 

為廉不應,姦吏亦不應矣。

 

4遭虎:或曰:「虎應功曹之姦,所謂不苛政者,非功曹也。

 

婦人、廉吏之部也,雖有善政,安耐化虎?」

 

夫魯無功曹之官,功曹之官、相國是也。

 

魯相者,殆非孔、墨,必三家也,為相必無賢操。

 

以不賢居權位,其惡,必不廉也。

 

必以相國為姦,令虎食人,是則魯野之虎常食人也。

 

5遭虎:水中之毒, 不及陵上,陵上之氣,不入水中,各以所近,罹殃取禍。

 

是故漁者不死於山,獵者不溺於淵。

 

好入山林,窮幽測深,涉虎窟寢,虎搏噬之,何以為變?

 

魯公牛哀病化為虎,搏食其兄。

 

同變化者,不以為怪,入山林草澤,見害於虎,怪之,非也。

 

蝮蛇悍猛,亦能害人。

 

行止澤中,於蝮蛇,應何官吏?

 

蜂蠆害人,入毒氣害人,入水火害人。

 

人為蜂蠆所螫,為毒氣所中,為火所燔,為水所溺,又誰致之者?

 

苟諸禽獸乃應吏政,行山林中,麋鹿野豬,牛象熊羆,豺狼蜼蠼,皆復殺人。

 

苟謂食人乃應為變,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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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9 16:45:3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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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商蟲

 

1商蟲:變復之家,謂蟲食穀者,部吏所致也。

 

貪則侵漁,故蟲食穀。

 

身黑頭赤,則謂武官;

 

頭黑身赤,則謂文官。

 

使加罰於蟲所象類之吏,則蟲滅息,不復見矣。

 

2商蟲:夫頭赤則謂武吏,頭黑則謂文吏所致也,時或頭赤身白,頭黑身黃,或頭身皆黃,或頭身皆青,或皆白若魚肉之蟲,應何官吏?

 

時或白布豪民、猾吏被刑乞貸者,威勝於官,取多於吏,其蟲形象何如狀哉?

 

蟲之滅也,皆因風雨。

 

案蟲滅之時,則吏未必伏罰也。

 

陸田之中時有鼠,水田之中時有魚蝦蟹之類,皆為穀害。

 

或時希出而暫為害,或常有而為災,等類眾多,應何官吏?

 

3商蟲:魯宣公履畝而稅,應時而有蝝生者,或言若蝗。

 

蝗時至,蔽天如雨,集地食物,不擇穀草。

 

察其頭身,象類何吏?

 

變復之家,謂蝗何應?

 

建武三十一年,蝗起太山郡,西南過陳留、河南,遂入夷狄。

 

所集鄉縣,以千百數,當時鄉縣之吏,未皆履畝。

 

蝗食穀草,連日老極,或蜚徙去,或止枯死,當時鄉縣之吏,未必皆伏罪也。

 

夫蟲食穀,自有止期,猶蠶食桑,自有足時也,生出有日,死極有月,期盡變化,不常為蟲。

 

使人君不罪其吏,蟲猶自亡。

 

夫蟲、風氣所生,蒼頡知之,故「凡」、「蟲」為「風」之字。

 

取氣於風,故八日而化。

 

生春夏之物,或食五穀,或食眾草。

 

食五穀、吏受錢穀也,其食他草,受人何物?

 

4商蟲:倮蟲三百,人為之長。

 

由此言之,人亦蟲也。

 

人食蟲所食,蟲亦食人所食,俱為蟲而相食物,何為怪之?

 

設蟲有知,亦將非人曰:「女食天之所生,吾亦食之,謂我為變,不自謂為災。」

 

凡含氣之類,所甘嗜者,口腹不異。

 

人甘五穀,惡蟲之食;

 

自生天地之間,惡蟲之出。

 

設蟲能言,以此非人,亦無以詰也。

 

夫蟲之在物間也,知者不怪;

 

其食萬物也,不謂之災。

 

5商蟲:甘香渥味之物,蟲生常多,故穀之多蟲者、粢也。

 

稻時有蟲,麥與豆無蟲。

 

必以有蟲責主者吏,是其粢鄉部吏常伏罪也。

 

神農、后稷藏種之方,煮馬屎以汁漬種者,令禾不蟲。

 

如或以馬屎漬種,其鄉部吏,鮑焦、陳仲子也。

 

是故后稷、神農之術用,則其鄉吏何免為姦。

 

何則?

 

蟲無從生,上無以察也。

 

6商蟲:蟲食他草,平事不怪,食五穀葉,乃謂之災。

 

桂有蠹,桑有蝎,桂中藥,而桑給蠶,其用亦急,與穀無異。

 

蠹蝎不為怪,獨謂蟲為災,不通物類之實,闇於災變之情也。

 

穀蟲曰蟲,蠱若蛾矣。

 

粟米饐熱生蠱。

 

夫蠱食粟米,不謂之災,蟲食苗葉,歸之於政。

 

如說蟲之家,謂粟輕苗重也。

 

7 商蟲: 蟲之種類,眾多非一。

 

魚肉腐臭有蟲,醯醬不閉有蟲,飯溫濕有蟲,書卷不舒有蟲,衣襞不懸有蟲,蝸疽螥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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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9 16:46:0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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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指瑞

 

1指瑞:儒者說鳳皇、騏驎為聖王來,以為鳳皇、騏驎仁聖禽也,思慮深,避害遠,中國有道則來,無道則隱。

 

稱鳳皇、騏驎之仁知者,欲以襃聖人也,非聖人之德,不能致鳳皇、騏驎。

 

此言妄也。

 

2指瑞:夫鳳皇、騏驎聖,聖人亦聖。

 

聖人恓恓憂世,鳳皇、騏驎亦宜率教。

 

聖人游於世間,鳳皇、騏驎亦宜與鳥獸會,何故遠去中國,處於邊外?

 

豈聖人濁,鳳皇、騏驎清哉?

 

何其聖德俱而操不同也?

 

如以聖人者當隱乎,十二聖宜隱;

 

如以聖者當見,鳳、驎亦宜見。

 

如以仁聖之禽,思慮深,避害遠,則文王拘於羑里,孔子厄於陳、蔡,非也。

 

文王、孔子,仁聖之人,憂世憫民,不圖利害,故其有仁聖之知,遭拘厄之患,凡人操行,能脩身正節,不能禁人加非於己。

 

3指瑞:案人操行,莫能過聖人,聖人不能自免於厄,而鳳、驎獨能自全於世,是鳥獸之操,賢於聖人也。

 

且鳥獸之知,不與人通,何以能知國有道與無道也?

 

人同性類,好惡均等,尚不相知,鳥獸與人異性,何能知之?

 

人不能知鳥獸,鳥獸亦不能知人,兩不能相知,鳥獸為愚於人,何以反能知之?

 

儒者咸稱鳳皇之德,欲以表明王之治,反令人有不及鳥獸,論事過情,使實不著。

 

4指瑞:且鳳、驎豈獨為聖王至哉?

 

孝宣皇帝之時,鳳皇五至,騏驎一至,神雀、黃龍、甘露、醴泉莫不畢見,故有五鳳、神雀、甘露、黃龍之紀。

 

使鳳、驎審為聖王見,則孝宣皇帝、聖人也;

 

如孝宣帝非聖,則鳳、驎為賢來也。

 

為賢來,則儒者稱鳳皇、騏驎,失其實也。

 

鳳皇、騏驎為堯、舜來,亦為宣帝來矣。

 

夫如是,為聖且賢也。

 

儒者說聖太隆,則論鳳、驎亦過其實。

 

5指瑞:《春秋》曰:「西狩獲死驎,人以示孔子。孔子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反袂拭面,泣涕沾襟。」儒者說之,以為天以驎命孔子,孔子、不王之聖也。夫驎為聖王來,孔子自以不王,而時王魯君無感驎之德,怪其來而不知所為,故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

 

知其不為治平而至,為己道窮而來,望絕心感,故涕泣沾襟。

 

以孔子言「孰為來哉」,知驎為聖王來也。

 

曰:前孔子之時,世儒已傳此說。

 

孔子聞此說,而希見其物也,見驎之至,怪所為來。

 

實者、驎至無所為來,常有之物也,行邁魯澤之中,而魯國見其物,遭獲之也。

 

孔子見驎之獲,獲而又死,則自比於驎,自謂道絕不復行,將為小人所徯獲也。

 

故孔子見驎而自泣者,據其見得而死也,非據其本所為來也。

 

然則驎之至也,自與獸會聚也,其死,人殺之也。

 

使驎有知,為聖王來,時無聖王,何為來乎?

 

思慮深,避害遠,何故為魯所獲殺乎?

 

夫以時無聖王而驎至,知不為聖王來也;

 

為魯所獲殺,知其避害不能遠也。

 

聖獸不能自免於難,聖人亦不能自免於禍。

 

禍難之事,聖者所不能避,而云鳳、驎思慮深、避害遠,妄也。

 

6指瑞:且鳳、驎非生外國也,中國有聖王乃來至也。

 

生於中國,長於山林之間,性廉見希,人不得害也,則謂之思慮深、避害遠矣。

 

生與聖王同時,行與治平相遇,世間謂之聖王之瑞,為聖來矣。

 

剝巢破卵,鳳皇為之不翔;

 

焚林而畋,漉池而漁,龜龍為之不遊。

 

鳳皇、龜龍之類也,皆生中國,與人相近。

 

巢剝卵破,屏竄不翔;

 

林焚池漉,伏匿不遊。

 

無遠去之文,何以知其在外國也?

 

龜龍、鳳皇,同一類也。

 

希見不害,謂在外國,龜龍希見,亦在外國矣。

 

孝宣皇帝之時,鳳皇、騏驎、黃龍、神雀皆至。

 

其至同時,則其性行相似類,則其生出宜同處矣。

 

龍不生於外國,外國亦有龍;

 

鳳驎不生外國,外國亦有鳳驎。

 

然則中國亦有,未必外國之鳳驎也。

 

人見鳳驎希見,則曰在外國;

 

見遇太平,則曰為聖王來。

 

7指瑞:夫鳳皇、騏驎之至也,猶醴泉之出、朱草之生也。

 

謂鳳皇在外國,聞有道而來,醴泉、朱草何知而生於太平之時?

 

醴泉、朱草,和氣所生,然則鳳皇、騏驎,亦和氣所生也。

 

和氣生聖人,聖人生於衰世。

 

物生為瑞,人生為聖,同時俱然,時其長大,相逢遇矣。

 

衰世亦有和氣,和氣時生聖人。

 

聖人生於衰世,衰世亦時有鳳、驎也。

 

孔子生於周之末世,騏驎見於魯之西澤;

 

光武皇帝生於成、哀之際,鳳皇集於濟陽之地。

 

聖人聖物生於盛、衰世。

 

聖王遭,見聖物,猶吉命之人逢吉祥之類也,其實相遇,非相為出也。

 

8指瑞:夫鳳、驎之來,與白魚、赤烏之至,無以異也。

 

魚遭自躍,王舟逢之;

 

火偶為烏,王仰見之。

 

非魚聞武王之德,而入其舟;

 

烏知周家當起,集於王屋也。

 

謂鳳、驎為聖王來,是謂魚烏為武王至也。

 

王者受富貴之命,故其動出,見吉祥異物,見則謂之瑞。

 

瑞有小大,各以所見,定德薄厚。

 

若夫白魚、赤烏,小物,小安之兆也;

 

鳳皇、騏驎,大物,太平之象也。

 

故孔子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

 

不見太平之象,自知不遇太平之時矣。

 

9指瑞:且鳳皇、騏驎何以為太平之象?

 

鳳皇、騏驎,仁聖之禽也,仁聖之物至,天下將為仁聖之行矣。

 

《尚書大傳》曰:「高宗祭成湯之廟,有雉升鼎耳而鳴。高宗問祖乙,祖乙曰:『遠方君子殆有至者。』」祖乙見雉有似君子之行,今從外來,則曰「遠方君子將有至者」矣。

 

夫鳳皇、騏驎猶雉也,其來之象,亦與雉同。

 

10指瑞:孝武皇帝西巡狩,得白驎,一角而五趾;

 

又有木,枝出復合於本。

 

武帝議問群臣。

 

謁者終軍曰:野禽并角,明同本也;

 

眾枝內附,示無外也。

 

如此瑞者,外國宜有降者。

 

是若應,殆且有解編髮、削左衽、襲冠帶而蒙化焉。

 

其後數月,越地有降者;

 

匈奴名王亦將數千人來降,竟如終軍之言。

 

終軍之言,得瑞應之實矣。

 

11指瑞:推此以況白魚、赤烏,猶此類也。

 

魚、木精,白者、殷之色也。

 

烏者、孝鳥;

 

赤者、周之應氣也。

 

先得白魚,後得赤烏,殷之統絕,色移在周矣。

 

據魚烏之見,以占武王,則知周之必得天下也。

 

世見武王誅紂,出遇魚烏,則謂天用魚烏命使武王誅紂。

 

事相似類,其實非也。

 

12指瑞:春秋之時,鸜鵒來巢,占者以為凶。

 

夫野鳥來巢,魯國之都且為丘墟,昭公之身且出奔也。

 

後昭公為季氏所攻,出奔於齊,死不歸魯。

 

賈誼為長沙太傅,服鳥集舍。

 

發書占之,云:「服鳥入室,主人當去。」

 

其後賈誼竟去。

 

野鳥雖殊,其占不異。

 

夫鳳、驎之來,與野鳥之巢、服鳥之集無以異也。

 

是鸜鵒之巢、服鳥之集,偶巢適集,占者因其野澤之物,巢集城宮之內,則見魯國且凶、傳舍人不吉之瑞矣。

 

非鸜鵒、服鳥知二國禍將至,而故為之巢集也。

 

13指瑞:王者以天下為家。

 

家人將有吉凶之事,而吉凶之兆豫見於人。

 

知者占之,則知吉凶將至,非吉凶之物有知,故為吉凶之人來也。

 

猶蓍龜之有兆數矣。

 

龜兆蓍數,常有吉凶,吉人卜筮與吉相遇,凶人與凶相逢,非蓍龜神靈,知人吉凶,出兆見數以告之也。

 

虛居卜筮,前無過客,猶得吉凶。

 

然則天地之間,常有吉凶,吉凶之物來至,自當與吉凶之人相逢遇矣。

 

或言天使之所為也。

 

夫巨大之天使,細小之物,音語不通,情指不達,何能使物?

 

物亦不為天使,其來神怪,若天使之,則謂天使矣。

 

14指瑞:夏后孔甲畋于首山,天雨晦冥,入于民家,主人方乳。

 

或曰:「后來,之子必大貴。」

 

或曰:「不勝,之子必有殃。」

 

夫孔甲之入民室也,偶遭雨而廕庇也,非知民家將生子,而其子必凶,為之至也。

 

既至,人占則有吉凶矣。

 

夫吉凶之物見於王朝,若入民家,猶孔甲遭雨入民室也。

 

孔甲不知其將生子,為之故到,謂鳳皇諸瑞有知,應吉而至,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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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是應

 

1是應:儒者論太平瑞應,皆言氣物卓異,朱草、醴泉、翔鳳、甘露、景星、嘉禾、萐脯、蓂莢、屈軼之屬;

 

又言山出車,澤出舟,男女異路,市無二價,耕者讓畔,行者讓路,頒白不提挈,關梁不閉,道無虜掠,風不鳴條,雨不破塊,五日一風,十日一雨;

 

其盛茂者,致黃龍、騏驎、鳳皇。

 

2是應:夫儒者之言,有溢美過實。

 

瑞應之物,或有或無。

 

夫言鳳皇、騏驎之屬,大瑞較然,不得增飾;

 

其小瑞徵應,恐多非是。

 

夫風氣雨露,本當和適,言其鳳翔甘露,風不鳴條,雨不破塊,可也;

 

言其五日一風,十日一雨,襃之也。

 

風雨雖適,不能五日十日正如其數。

 

言男女不相干,市價不相欺,可也;

 

言其異路,無二價,襃之也。

 

太平之時,豈更為男女各作道哉?

 

不更作道,一路而行,安得異乎?

 

太平之時,無商人則可,如有,必求便利以為業,買物安肯不求賤?

 

賣貨安肯不求貴?

 

有求貴賤之心,必有二價之語。

 

此皆有其事,而襃增過其實也。

 

3是應:若夫萐脯、蓂莢、屈軼之屬,殆無其物。

 

何以驗之?

 

說以實者,太平無有此物。

 

4是應:儒者言萐脯生於庖廚者,言廚中自生肉脯,薄如萐形,搖鼓生風,寒涼食物,使之不臭。

 

5是應:夫太平之氣雖和,不能使廚生肉萐,以為寒涼。

 

若能如此,則能使五穀自生,不須人為之也。

 

能使廚自生肉萐,何不使飯自蒸於甑,火自燃於竈乎?

 

凡生萐者,欲以風吹食物也,何不使食物自不臭?

 

何必生萐以風之乎?

 

廚中能自生萐,則冰室何事而復伐冰以寒物乎?

 

人夏月操萐,須手搖之,然後生風。

 

從手握持,以當疾風,萐不鼓動。

 

言萐脯自鼓,可也,須風乃鼓,不風不動。

 

從手風來,自足以寒廚中之物,何須萐脯?

 

世言燕太子丹使日再中,天雨粟,烏白頭,馬生角,廚門象生肉足。

 

論之既虛,則萐脯之語,五應之類,恐無其實。

 

6是應:儒者又言,古者蓂莢夾階而生,月朔日一莢生,至十五日而十五莢;

 

於十六日,日一莢落,至月晦,莢盡。

 

來月朔,一莢復生。

 

王者南面視莢生落,則知日數多少,不須煩擾案日曆以知之也。

 

7是應:夫天既能生莢以為日數,何不使莢有日名,王者視莢之字,則知今日名乎?

 

徒知日數,不知日名,猶復案曆然後知之,是則王者視日,則更煩擾不省,蓂莢之生,安能為福?

 

8是應:夫蓂、草之實也,猶豆之有莢也,春夏未生,其生必於秋末。

 

冬月隆寒,霜雪霣零,萬物皆枯,儒者敢謂蓂莢達冬獨不死乎?

 

如與萬物俱生俱死,莢成而以秋末,是則季秋得察莢,春夏冬三時不得案也。

 

且月十五日生十五莢,於十六日莢落,二十一日六莢落,落莢棄殞,不可得數,猶當計未落莢以知日數,是勞心苦意,非善祐也。

 

9是應:使莢生於堂上,人君坐戶牖間,望察莢生,以知日數,匪謂善矣。

 

今云「夾階而生」,生於堂下也。

 

王者之堂,墨子稱堯、舜高三尺,儒家以為卑下。

 

假使之然,高三尺之堂,蓂莢生於階下,王者欲視其莢,不能從戶牖之間見也,須臨堂察之,乃知莢數。

 

夫起視堂下之莢,孰與懸曆日於扆坐,傍顧輒見之也?

 

天之生瑞,欲以娛王者;

 

須起察乃知日數,是生煩物以累之也。

 

10是應:且莢、草也。

 

王者之堂,旦夕所坐,古者雖質,宮室之中,草生輒耘,安得生莢而人得經月數之乎?

 

且凡數日一二者,欲以紀識事也。

 

古有史官典曆主日,王者何事而自數莢?

 

堯候四時之中,命曦、和察四星以占時氣。

 

四星至重,猶不躬視,而自察莢以數日也?

 

11是應:儒者又言,太平之時,屈軼生於庭之末,若草之狀,主指佞人。

 

佞人入朝,屈軼庭末以指之,聖王則知佞人所在。

 

12是應:夫天能故生此物以指佞人,不使聖王性自知之,或佞人本不生出,必復更生一物以指明之,何天之不憚煩也?

 

聖王莫過堯、舜,堯、舜之治,最為平矣。

 

即屈軼已自生於庭之末,佞人來,輒指知之,則舜何難於知佞人,而使皋陶陳知人之術?

 

經曰:「知人則哲,惟帝難之。」

 

人含五常,音氣交通,且猶不能相知。

 

屈軼、草也,安能知佞?

 

如儒者之言,是則太平之時,草木踰賢聖也。

 

獄訟有是非,人情有曲直,何不并令屈軼指其非而不直者,必若心聽訟,三人斷獄乎?

 

13是應:故夫屈軼之草,或時無有而空言生,或時實有而虛言能指。

 

假令能指,或時草性見人而動,吉者質朴,見草之動,則言能指;

 

能指,則言指佞人。

 

司南之杓,投之於地,其柢指南。

 

魚肉之蟲,集地北行,夫蟲之性然也。

 

今草能指,亦天性也。

 

聖人因草能指,宣言曰:「庭末有屈軼,能指佞人。 」百官臣子懷姦心者,則各變性易操,為忠正之行矣。

 

猶今府廷畫皋陶、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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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治期

 

1治期:世謂古人君賢,則道德施行,施行則功成治安;

 

人君不肖,則道德頓廢,頓廢則功敗治亂。

 

古今論者,莫謂不然。

 

何則?

 

見堯、舜賢聖致太平,桀、紂無道致亂得誅。

 

如實論之,命期自然,非德化也。

 

2治期:吏百石以上,若升食以下,居位治民,為政布教,教行與止,民治與亂,皆有命焉。

 

或才高行潔,居位職廢;

 

或智淺操洿,治民而立。

 

上古之黜陟幽明,考功,據有功而加賞,案無功而施罰。

 

是考命而長祿,非實才而厚能也。

 

論者因考功之法,據效而定賢,則謂民治國安者,賢君之所致;

 

民亂國危者,無道之所為也。

 

故危亂之變至,論者以責人君,歸罪於為政不得其道。

 

人君受以自責,愁神苦思,撼動形體,而危亂之變,終不減除。

 

空憤人君之心,使明知之主,虛受之責,世論傳稱,使之然也。

 

3治期:夫賢君能治當安之民,不能化當亂之世。

 

良醫能行其針藥,使方術驗者,遇未死之人得未死之病也。

 

如命窮病困,則雖扁鵲末如之何?

 

夫命窮病困之不可治,猶夫亂民之不可安也;

 

藥氣之愈病,猶教導之安民也。

 

皆有命時,不可令勉力也。

公伯寮愬子路於季孫,子服景伯以告孔子,孔子曰:「道之將行也與,命也!
道之將廢也與,命也!」

 

由此言之,教之行廢,國之安危,皆在命時,非人力也。

 

4治期:夫世亂民逆,國之危殆,災害繫於上天,賢君之德,不能消郤。

 

《詩》道周宣王遭大旱矣。

 

《詩》曰:「周餘黎民,靡有孑遺。」

 

言無有可遺一人不被害者。

 

宣王賢者,嫌於德微;

 

仁惠盛者,莫過堯、湯,堯遭洪水,湯遭大旱。

 

水旱、災害之甚者也,而二聖逢之,豈二聖政之所致哉?

 

天地歷數當然也。

 

以堯、湯之水旱,準百王之災害,非德所致。

 

非德所致,則其福祐,非德所為也。

 

5治期:賢君之治國也,猶慈父之治家。

 

慈父耐平教明令,耐使子孫皆為孝善。

 

子孫孝善,是家興也;

 

百姓平安,是國昌也。

 

昌必有衰,興必有廢。

 

興昌非德所能成,然則衰廢非德所能敗也。

 

昌衰興廢,皆天時也。

 

此善惡之實,未言苦樂之效也。

 

家安人樂,富饒財用足也。

 

案富饒者、命厚所致,非賢惠所獲也。

 

人皆知富饒居安樂者命祿厚,而不知國安治化行者歷數吉也。

 

故世治非賢聖之功,衰亂非無道之致。

 

國當衰亂,賢聖不能盛;

 

時當治,惡人不能亂。

 

世之治亂,在時不在政;

 

國之安危,在數不在教。

 

賢不賢之君,明不明之政,無能損益。

 

6治期:世稱五帝之時,天下太平,家有十年之蓄,人有君子之行。

 

或時不然,世增其美;

 

亦或時,政致。

 

何以審之?

 

夫世之所以為亂者,不以賊盜眾多,兵革並起,民棄禮義,負畔其上乎?

 

若此者,由穀食乏絕,不能忍饑寒。

 

夫饑寒並至而能無為非者寡,然則溫飽並至而能不為善者希。

 

《傳》曰:「倉廩實,民知禮節;

 

衣食足,民知榮辱。」

 

讓生於有餘,爭起於不足。

 

穀足食多,禮義之心生;

 

禮豐義重,平安之基立矣。

 

故饑歲之春,不食親戚;

 

穰歲之秋,召及四鄰。

 

不食親戚,惡行也;

 

召及四鄰,善義也。

 

為善惡之行,不在人質性,在於歲之饑穰。

 

由此言之,禮義之行,在穀足也。

 

案穀成敗,自有年歲。

 

年歲水旱,五穀不成,非政所致,時數然也。

 

必謂水旱、政治所致,不能為政者莫過桀、紂,桀、紂之時,宜常水旱。

 

案桀、紂之時,無饑耗之災。

 

災至自有數,或時返在聖君之世。

 

實事者說堯之洪水,湯之大旱,皆有遭遇,非政惡之所致。

 

說百王之害,獨謂為惡之應,此見堯、湯德優,百王劣也。

 

審一足以見百,明惡足以照善。

 

堯、湯證百王,至百王遭變,非政所致。

 

以變見而明禍福,五帝致太平,非德所就,明矣。

 

7治期:人之溫病而死也,先有凶色見於面部。

 

其病,遇邪氣也。

 

其病不愈,至於身死,命壽訖也。

 

國之亂亡,與此同驗。

 

有變見於天地,猶人溫病而死,色見於面部也。

 

有水旱之災,猶人遇氣而病也。

 

災禍不除,至於國亡,猶病不愈,至於身死也。

 

論者謂變徵政治,賢人溫病色凶,可謂操行所生乎?

 

謂水旱者、無道所致,賢者遭病,可謂無狀所得乎?

 

謂亡者為惡極,賢者身死,可謂罪重乎?

 

夫賢人有被病而早死,惡人有完彊而老壽,人之病死,不在操行為惡也。

 

然則國之亂亡,不在政之是非。

 

惡人完彊而老壽,非政平安而常存。

 

由此言之,禍變不足以明惡,福瑞不足以表善,明矣。

 

8治期:在天之變,日月薄蝕。

 

四十二月日一食,五十六月月亦一食。

 

食有常數,不在政治。

 

百變千災,皆同一狀,未必人君政教所致。

 

歲害鳥帑,周、楚有禍;

 

綝然之氣見,宋、衛、陳、鄭皆災。

 

當此之時,六國政教未必失誤也。

 

歷陽之都,一夕沈而為湖,當時歷陽長吏未必誑妄也。

 

成敗繫於天,吉凶制於時。

 

人事未為,天氣已見,非時而何?

 

五穀生地,一豐一耗;

 

穀糶在市,一貴一賤。

 

豐者未必賤,耗者未必貴。

 

豐耗有歲,貴賤有時。

 

時當貴,豐穀價增;

 

時當賤,耗穀直減。

 

夫穀之貴賤不在豐耗,猶國之治亂不在善惡。

 

9治期:賢君之立,偶在當治之世,德自明於上,民自善於下,世平民安,瑞祐並至,世則謂之賢君所致。

 

無道之君,偶生於當亂之時,世擾俗亂,災害不絕,遂以破國亡身滅嗣,世皆謂之為惡所致。

 

若此,明於善惡之外形,不見禍福之內實也。

 

禍福不在善惡,善惡之證不在禍福。

 

長吏到官,未有所行,政教因前,無所改更,然而盜賊或多或寡,災害或無或有,夫何故哉?

 

長吏秩貴,當階平安以升遷;

 

或命賤不任,當由危亂以貶詘也。

 

以今之長吏,況古之國君,安危存亡,可得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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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07:10:4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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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龍虛

 

1龍虛:盛夏之時,雷電擊折破樹木,發壞室屋,俗謂天取龍。

 

謂龍藏於樹木之中,匿於屋室之間也,雷電擊折樹木,發壞屋室,則龍見於外,龍見,雷取以升天。

 

世無愚智賢不肖,皆謂之然。

 

如考實之,虛妄言也。

 

2龍虛:夫天之取龍,何意邪?

 

如以龍神為天使,猶賢臣為君使也,反報有時,無為取也。

 

如以龍遁逃不還,非神之行,天亦無用為也。

 

如龍之性當在天,在天上者,固當生子,無為復在地。

 

如龍有升降,降龍生子於地,子長大,天取之,則世名雷電為天怒,取龍之子,無為怒也。

 

3龍虛:且龍之所居,常在水澤之中,不在木中屋間。

 

何以知之?

 

叔向之母曰:「深山大澤,實生龍虵。」

 

《傳》曰:「山致其高,雲雨起焉;

 

水致其深,蛟龍生焉。」

 

《傳》又言:「禹渡於江,黃龍負船。」

 

「荊次非渡淮,兩龍繞舟。」

 

「東海之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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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07:11:2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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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自然

 

1自然:天地合氣,萬物自生,猶夫婦合氣,子自生矣。

 

萬物之生,含血之類,知飢知寒。

 

見五穀可食,取而食之;

 

見絲麻可衣,取而衣之。

 

或說以為天生五穀以食人,生絲麻以衣人。

 

此謂天為人作農夫、桑女之徒也,不合自然,故其義疑,未可從也。

 

試依道家論之。

 

2自然:天者、普施氣萬物之中,穀愈飢而絲麻救寒,故人食穀、衣絲麻也。

 

夫天之不故生五穀絲麻以衣食人,由其有災變不欲以譴告人也。

 

物自生,而人衣食之;

 

氣自變,而人畏懼之。

 

以若說論之,厭於人心矣。

 

如天瑞為故,自然焉在?

 

無為何居?

 

何以天之自然也?

 

以天無口目也。

 

案有為者、口目之類也,口欲食而目欲視,有嗜欲於內,發之於外,口目求之,得以為利,欲之為也。

 

今無口目之欲,於物無所求索,夫何為乎?

 

何以知天無口目也?

 

以地知之。

 

地以土為體,土本無口目。

 

天地、夫婦也,地體無口目,亦知天無口目也。

 

使天體乎?

 

宜與地同。

 

使天氣乎?

 

氣若雲煙,雲煙之屬,安得口目?

 

3自然:或曰:「凡動行之類,皆本無有為。有欲故動,動則有為。今天動行與人相似,安得無為?」

 

曰:天之動行也,施氣也,體動氣乃出,物乃生矣。

 

由人動氣也,體動氣乃出,子亦生也。

 

夫人之施氣也,非欲以生子,氣施而子自生矣。

 

天動不欲以生物,而物自生,此則自然也。

 

施氣不欲為物,而物自為,此則無為也。

 

謂天自然無為者何?

 

氣也。

 

恬澹無欲,無為無事者也,老聃得以壽矣。

 

老聃稟之於天,使天無此氣,老聃安所稟受此性?

 

師無其說而弟子獨言者,未之有也。

 

或復於桓公,公曰:「以告仲父。」

 

左右曰:「一則仲父,二則仲父,為君乃易乎!」

 

桓公曰:「吾未得仲父,故難;已得仲父,何為不易?」

 

夫桓公得仲父,任之以事,委之以政,不復與知。

 

皇天以至優之德,與王政而譴告人,則天德不若桓公,而霸君之操過上帝也。

 

4自然:或曰:「桓公知管仲賢,故委任之;如非管仲,亦將譴告之矣。使天遭堯、舜,必無譴告之變。」

 

曰:天能譴告人君,則亦能故命聖君,擇才若堯、舜,受以王命,委以王事,勿復與知。

 

今則不然,生庸庸之君,失道廢德,隨譴告之,何天不憚勞也?

 

曹參為漢相,縱酒歌樂,不聽政治。

 

其子諫之,笞之二百。

 

當時天下無擾亂之變。

 

淮陽鑄偽錢,吏不能禁。

 

汲黯為太守,不壞一鑪,不刑一人,高枕安臥,而淮陽政清。

 

夫曹參為相,若不為相;

 

汲黯為太守,若郡無人。

 

然而漢朝無事,淮陽刑錯者,參德優而黯威重也。

 

計天之威德,孰與曹參、汲黯?

 

而謂天與王政,隨而譴告之,是謂天德不若曹參厚,而威不若汲黯重也。

 

蘧伯玉治衛,子貢使人問之:「何以治衛?」

 

對曰:「以不治治之。」

 

夫不治之治,無為之道也。

 

5自然:或曰:太平之應,河出圖,洛出書。

 

不畫不就,不為不成。

 

天地出之,有為之驗也。

 

張良遊泗水之上,遇黃石公,授太公書。

 

蓋天佐漢誅秦,故命令神石為鬼書授人,復為有為之效也。

 

曰:此皆自然也。

 

夫天安得以筆墨而為圖書乎?

 

天道自然,故圖書自成。

 

晉唐叔虞、魯成季友生,文在其手,故叔曰虞,季曰友。

 

宋仲子生,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

 

三者在母之時,文字成矣,而謂天為文字,在母之時,天使神持錐筆墨刻其身乎?

 

自然之化,固疑難知,外若有為,內實自然。

 

是以太史公紀黃石事,疑而不能實也。

 

趙簡子夢上天,見一男子在帝之側。

 

後出,見人當道,則前所夢見在帝側者也。

 

論之以為趙國且昌之狀也。

 

黃石授書,亦漢且興之象也,妖氣為鬼,鬼象人形,自然之道,非或為之也。

 

6自然:草木之生,華葉青葱,皆有曲折,象類文章,謂天為文字,復為華葉乎?

 

宋人或刻木為楮葉者,三年乃成。

 

孔子曰:「使地三年乃成一葉,則萬物之有葉者寡矣。」

 

如孔子之言,萬物之葉自為生也。

 

自為生也,故能並成。

 

如天為之,其遲當若宋人刻楮葉矣。

 

觀鳥獸之毛羽,毛羽之采色,通可為乎?

 

鳥獸未能盡實。

 

春觀萬物之生,秋觀其成,天地為之乎?

 

物自然也?

 

如謂天地為之,為之宜用手,天地安得萬萬千千手,並為萬萬千千物乎?

 

諸物在天地之間也。

 

猶子在母腹中也。

 

母懷子氣,十月而生,鼻口耳目,髮膚毛理,血脈脂腴,骨節爪齒,自然成腹中乎?

 

母為之也?

 

偶人千萬,不名為人者,何也?

 

鼻口耳目非性自然也。

 

武帝幸王夫人,王夫人死,思見其形。

 

道士以方術作夫人形,形成,出入宮門。

 

武帝大驚,立而迎之,忽不復見。

 

蓋非自然之真,方士巧妄之偽,故一見恍忽,消散滅亡。

 

有為之化,其不可久行,猶王夫人形不可久見也。

 

道家論自然,不知引物事以驗其言行,故自然之說未見信也。

 

7自然:然雖自然,亦須有為輔助。

 

耒耜耕耘、因春播種者,人為之也。

 

及穀入地,日夜長夫,人不能為也。

 

或為之者,敗之道也。

 

宋人有閔其苖之不長者,就而揠之,明日枯死。

 

夫欲為自然者,宋人之徒也。

 

8自然:問曰:「人生於天地,天地無為,人稟天性者,亦當無為,而有為,何也?」

 

曰:至德純渥之人,稟天氣多,故能則天,自然無為。

 

稟氣薄少,不遵道德,不似天地,故曰不肖。

 

不肖者、不似也。

 

不似天地,不類聖賢,故有為也。

 

天地為鑪,造化為工,稟氣不一,安能皆賢?

 

賢之純者,黃、老是也。

 

黃者、黃帝也,老者、老子也。

 

黃、老之操,身中恬澹,其治無為,正身共己而陰陽自和,無心於為而物自化,無意於生而物自成。

 

9自然:《易》曰:「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

 

垂衣裳者、垂拱無為也。

 

孔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惟天為大,惟堯則之。」

 

又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

 

周公曰:「上帝引佚。」

 

上帝、謂舜、禹也。

 

舜、禹承安繼治,任賢使能,恭己無為天下治。

 

舜、禹承堯之安,堯則天而行,不作功邀名,無為之化自成,故曰:「蕩蕩乎,民無能名焉!」

 

年五十者擊壤於塗,不能知堯之德,蓋自然之化也。

 

《易》曰:「大人與天地合其德。」

 

黃帝、堯、舜、大人也,其德與天地合,故知無為也。

 

天道無為,故春不為生,而夏不為長,秋不為成,冬不為藏。

 

陽氣自出,物自生長;

 

陰氣自起,物自成藏。

 

汲井決陂,灌溉園田,物亦生長。

 

霈然而雨,物之莖葉根垓莫不洽濡。

 

程量澍澤,孰與汲井決陂哉?

 

故無為之為大矣。

 

本不求功,故其功立;

 

本不求名,故其名成。

 

沛然之雨,功名大矣,而天地不為也,氣和而雨自集。

 

10自然:儒家說夫婦之道,取法於天地。

 

知夫婦法天地,不知推夫婦之道,以論天地之性,可謂惑矣。

 

夫天覆於上,地偃於下,下氣烝上,上氣降下,萬物自生其中間矣。

 

當其生也,天不須復與也,由子在母懷中,父不能知也。

 

物自生,子自成,天地父母,何與知哉?

 

及其生也,人道有教訓之義。

 

天道無為,聽恣其性,故放魚於川,縱獸於山,從其性命之欲也。

 

不驅魚令上陵,不逐獸令入淵者,何哉?

 

拂詭其性,失其所宜也。

 

夫百姓、魚獸之類也,上德治之,若烹小鮮,與天地同操也。

 

商鞅變秦法,欲為殊異之功,不聽趙良之議,以取車裂之患,德薄多欲,君臣相憎怨也。

 

道家德厚,下當其上,上安其下,純蒙無為,何復譴告?

 

故曰:「政之適也,君臣相忘於治,魚相忘於水,獸相忘於林,人相忘於世,故曰天也。」

 

孔子謂顏淵曰:「吾服汝,忘也;汝之服於我,亦忘也。」

 

以孔子為君,顏淵為臣,尚不能譴告,況以老子為君,文子為臣乎?

 

老子、文子、似天地者也。

 

淳酒味甘,飲之者醉不相知;

 

薄酒酸苦,賓主嚬蹙。

 

夫相譴告,道薄之驗也。

 

謂天譴告,曾謂天德不若淳酒乎?

 

11自然:禮者、忠信之薄,亂之首也。

 

相譏以禮,故相譴告。

 

三皇之時,坐者于于,行者居居,乍自以為馬,乍自以為牛。

 

純德行而民瞳矇,曉惠之心未形生也。

 

當時亦無災異。

 

如有災異,不名曰譴告。

 

何則?

 

時人愚憃,不知相繩責也。

 

末世衰微,上下相非,災異時至,則造譴告之言矣。

 

夫今之天、古之天也。

 

非古之天厚,而今之天薄也。

 

譴告之言生於今者,人以心准況之也。

 

誥誓不及五帝,要盟不及三王,交質子不及五伯,德彌薄者信彌衰。

 

心險而行詖,則犯約而負教。

 

教約不行,則相譴告。

 

譴告不改,舉兵相滅。

 

由此言之,譴告之言,衰亂之語也,而謂之上天為之,斯蓋所以疑也。

 

12自然:且凡言譴告者,以人道驗之也。

 

人道、君譴告臣,上天譴告君也,謂災異為譴告。

 

夫人道、臣亦有諫君,以災異為譴告,而王者亦當時有諫上天之義,其效何在?

 

苟謂天德優,人不能諫,優德亦宜玄默,不當譴告。

 

萬石君子有過,不言,對案不食,至優之驗也。

 

夫人之優者,猶能不言,皇天德大,而乃謂之譴告乎?

 

夫天無為,故不言。

 

災變時至,氣自為之。

 

夫天地不能為,亦不能知也。

 

腹中有寒,腹中疾痛,人不使也,氣自為之。

 

夫天地之間,猶人背腹之中也,謂天為災變,凡諸怪異之類,無小大薄厚,皆天所為乎?

 

牛生馬,桃生李,如論者之言,天神入牛腹中為馬,把李實提桃間乎?

 

牢曰:「子云:『吾不試,故藝。』」又曰:「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

 

人之賤不用於大者,類多伎能。

 

天尊貴高大,安能撰為災變以譴告人?

 

且吉凶蜚色見於面,人不能為,色自發也。

 

天地猶人身,氣變猶蜚色。

 

人不能為蜚色。

 

天地安能為氣變?

 

然則氣變之見,殆自然也。

 

變自見,色自發,占候之家,因以言也。

 

13自然:夫寒溫、譴告、變動、招致,四疑皆已論矣。

 

譴告於天道尤詭,故重論之,論之所以難別也。

 

說合於人事,不入於道意。

 

從道不隨事,雖違儒家之說,合黃、老之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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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感類

 

1感類:陰陽不和,災變發起,或時先世遺咎,或時氣自然。

 

賢聖感類,慊懼自思,災變惡徵,何為至乎?

 

引過自責,恐有罪,畏慎恐懼之意,未必有其實事也。

 

何以明之?

 

以湯遭旱自責以五過也。

 

聖人純完,行無缺失矣,何自責有五過?

 

然如《書》曰:「湯自責,天應以雨。」

 

湯本無過,以五過自責,天何故雨?

 

以無過致旱,亦知自責不能得雨也。

 

由此言之,旱不為湯至,雨不應自責。

 

然而前旱後雨者,自然之氣也。

 

此言,《書》之語也。

 

難之曰:《春秋》大雩,董仲舒設土龍,皆為一時間也。

 

一時不雨,恐懼雩祭,求陰請福,憂念百姓也。

 

湯遭旱七年,以五過自責,謂何時也?

 

夫遭旱一時,輒自責乎?

 

旱至七年,乃自責也?

 

謂一時輒自責,七年乃雨,天應之誠,何其留也?

 

始謂七年乃自責,憂念百姓,何其遲也?

 

不合雩祭之法,不厭憂民之義,《書》之言,未可信也。

 

由此論之,周成王之雷風發,亦此類也。

 

2感類:《金滕》曰:「秋大熟未穫,天大雷電以風,禾盡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

 

當此之時,周公死。

 

儒者說之,以為成王狐疑於周公。

 

欲以天子禮葬公,公、人臣也;

 

欲以人臣禮葬公,公有王功。

 

狐疑於葬周公之間,天大雷雨,動怒示變,以彰聖功。

 

古文家以武王崩,周公居攝,管、蔡流言,王意狐疑周公,周公奔楚,故天雷雨,以悟成王。

 

夫一雷一雨之變,或以為葬疑,或以為信讒,二家未可審。

 

且訂葬疑之說。

 

3感類:秋夏之際,陽氣尚盛,未嘗無雷雨也,顧其拔木椻禾,頗為狀耳。

 

當雷雨時,成王感懼,開《金滕》之書,見周公之功,執書泣過,自責之深。

 

自責適已,天偶反風,《書》家則謂天為周公怒也。

 

千秋萬夏,不絕雷雨。

 

苟謂雷雨為天怒乎?

 

是則皇天歲歲怒也。

 

正月陽氣發泄,雷聲始動,秋夏陽至極而雷折。

 

苟謂秋夏之雷為天大怒,正月之雷天小怒乎?

 

雷為天怒,雨為恩施。

 

使天為周公怒,徒當雷,不當雨。

 

今雨俱至,天怒且喜乎?

 

「子於是日也,哭則不歌。」

 

《周禮》:「子、卯稷食菜羹。」

 

哀樂不並行。

 

哀樂不並行,喜怒反并至乎?

 

4感類:秦始皇帝東封岱嶽,雷雨暴至。

 

劉媼息大澤,雷雨晦冥。

 

始皇無道,自同前聖,治亂自謂太平,天怒可也。

 

劉媼息大澤,夢與神遇,是生高祖,何怒於生聖人而為雷雨乎?

 

堯時大風為害,堯激大風於青丘之野。

 

舜入大麓,烈風雷雨。

 

堯、舜世之隆主,何過於天,天為風雨也?

 

大旱,《春秋》雩祭;

 

又董仲舒設土龍,以類招氣。

 

如天應雩、龍,必為雷雨。

 

何則?

 

秋夏之雨,與雷俱也。

 

必從《春秋》、仲舒之術,則大雩、龍,求怒天乎?

 

師曠奏《白雪》之曲,雷電下擊;

 

鼓《清角》之音,風雨暴至。

 

苟為雷雨為天怒,天何憎於《白雪》、《清角》,而怒師曠為之乎?

 

此雷雨之難也。

 

5感類:又問之曰:「成王不以天子禮葬周公,天為雷風,偃禾拔木。

 

成王覺悟,執書泣過,天乃反風,偃禾復起。

 

何不為疾反風以立大木,必須國人起築之乎?」

 

應曰:「天不能。」

 

曰:「然則天有所不能乎?」

 

應曰:「然。」

 

難曰:「孟賁推人,人仆;

 

接人而起,接人立。

 

天能拔木,不能復起,是則天力不如孟賁也。

 

秦時三山亡,猶謂天所徙也。

 

夫木之輕重,孰與三山?

 

能徙三山,不能起大木,非天用力宜也。

 

如謂三山非天所亡,然則雷雨獨天所為乎?」

 

6感類:問曰:「天子欲令成王以天子之禮葬周公,以公有聖德,以公有王功。

 

經曰:『王乃得周公死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說。

 

』今天動威,以彰周公之德也。」

 

7感類:難之曰:「伊尹相湯伐夏,為民興利除害,致天下太平。

 

湯死,復相大甲。

 

大甲佚豫,放之桐宮,攝政三年,乃退復位。

 

周公曰:『伊尹格于皇天。

 

』天所宜彰也。

 

伊尹死時,天何以不為雷雨?」

 

應曰:「以《百雨篇》曰:『伊尹死,大霧三日。

 

』」大霧三日,亂氣矣,非天怒之變也。

 

東海張霸造《百雨篇》,其言雖未可信,且假以問:「天為雷雨以悟成王,成王未開金匱雷止乎?

 

已開金匱雷雨乃止也?」

 

應曰:「未開金匱雷止也。

 

開匱得書,見公之功,覺悟泣過,決以天子禮葬公。

 

出郊觀變,天止雨反風,禾盡起。

 

由此言之,成王未覺悟,雷雨止矣。」

 

難曰:「伊尹,霧三日。

 

天何不三日雷雨,須成王覺悟乃止乎?

 

太戊之時,桑穀生朝,七日大拱。

 

太戊思政,桑穀消亡。

 

宋景公時,熒守心,出三善言,熒惑徙舍。

 

使太戊不思政,景公無三善言,桑穀不消,熒惑不徙。

 

何則?

 

災變所以譴告也,所譴告未覺,災變不除,天之至意也。

 

今天怒為雷雨,以責成王,成王未覺,雨雷之息,何其早也?」

 

8感類:又問曰:「禮、諸侯之子稱公子,諸侯之孫稱公孫,皆食采地,殊之眾庶。

 

何則?

 

公子公孫,親而又尊,得體公稱,又食采地,名實相副,猶文質相稱也。

 

天彰周公之功,令成王以天子禮葬,何不令成王號周公以周王,副天子之禮乎?」

 

應曰:「王者、名之尊號也,人臣不得名也。」

 

難曰:「人臣猶得名王,禮乎?

 

武王伐紂,下車追王大王、王季、文王。

 

三人者、諸侯,亦人臣也,以王號加之。

 

何為獨可於三王,不可於周公?

 

天意欲彰周公,豈能明乎?

 

豈以王迹起於三人哉?

 

然而王功亦成於周公。

 

江起岷山,流為濤瀨。

 

相濤瀨之流,孰與初起之源。

 

秬鬯之所為到,白雉之所為來,三王乎?

 

周公也?

 

周公功德盛於三王,不加王號,豈天惡人妄稱之哉?

 

周衰,六國稱王,齊、秦更為帝,當時天無禁怒之變。

 

周公不以天子禮葬,天為雷雨以責成王,何天之好惡不純一乎?」

 

9感類:又問曰:「魯季孫賜曾子簀,曾子病而寢之。

 

童子曰:『華而睆者,大夫之簀。

 

』而曾子感慚,命元易簀。

 

蓋禮,大夫之簀,士不得寢也。

 

今周公、人臣也,以天子禮葬,魂而有靈,將安之不也?」

 

應曰:「成王所為,天之所予,何為不安?」

 

難曰:「季孫所賜大夫之簀,豈曾子之所自制乎?

 

何獨不安乎?

 

子疾病,子路遣門人為臣。

 

病間,曰:『久矣哉由之行詐也!

 

無臣而為有臣。

 

吾誰欺?

 

欺天乎?

 

』孔子罪子路者也。

 

己非人君,子路使門人為臣,非天之心,而妄為之,是欺天也。

 

周公亦非天子也,以孔子之心況周公,周公必不安也。

 

季氏旅於太山,孔子曰:『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

 

』以曾子之細,猶卻非禮,周公至聖,豈安天子之葬?

 

曾謂周公不如曾子乎?

 

由此原之,周公不安也。

 

大人與天地合德,周公不安,天亦不安,何故為雷雨以責成王乎?」

 

10感類:又問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武王之命,何可代乎?」

 

應曰:「九齡之夢,天奪文王年以益武王。

 

克殷二年之時,九齡之年未盡,武王不豫,則請之矣。

 

人命不可請,獨武王可。

 

非世常法,故藏於《金縢》;

 

不可復為,故掩而不見。」

 

難曰:「九齡之夢,武王已得文王之年未?」

 

應曰:「已得之矣。」

 

難曰:「已得文王之年,命當自延。

 

克殷二年,雖病猶將不死,周公何為請而代之?」

 

應曰:「人君爵人以官,議定,未之即與,曹下案目,然後可諾。

 

天雖奪文王年以益武王,猶須周公請,乃能得之。

 

命數精微,非一臥之夢所能得也。」

 

應曰:「九齡之夢能得也。」

 

難曰:「九齡之夢,文王夢與武王九齡,武王夢帝予其九齡,其天已予之矣,武王已得之矣,何須復請?

 

人且得官,先夢得爵,其後莫舉,猶自得官。

 

何則?

 

兆象先見,其驗必至也。

 

古者謂年為齡,已得九齡,猶人夢得爵也。

 

周公因必效之夢,請之於天,功安能大乎?」

 

11感類:又問曰:「功無大小,德無多少,人須仰恃賴之者,則為美矣。

 

使周公不代武王,武王病死,周公與成王而致天下太平乎?」

 

應曰:「成事,周公輔成王而天下不亂。

 

使武王不見代,遂病至死,周公致太平何疑乎?」

 

難曰:「若是,武王之生無益,其死無損,須周公功乃成也。

 

周衰,諸侯背畔,管仲九合諸侯,一匡天下。

 

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

 

』使無管仲,不合諸侯,夷狄交侵,中國絕滅,此無管仲有所傷也。

 

程量有益,管仲之功,偶於周公。

 

管仲死,桓公不以諸侯禮葬,以周公況之,天亦宜怒,微雷薄雨不至,何哉?

 

豈以周公聖而管仲不賢乎?

 

夫管仲為反坫,有三歸,孔子譏之,以為不賢。

 

反坫、三歸,諸侯之禮;

 

天子禮葬,王者之制,皆以人臣,俱不得為。

 

大人與天地合德,孔子、大人也,譏管仲之僭禮;

 

皇天欲周公之侵制,非合德之驗,《書》家之說,未可然也。」

 

12感類:以見鳥跡而知為書,見蜚蓬而知為車,天非以鳥跡命倉頡,以蜚蓬使奚仲也。

 

奚仲感蜚蓬,而倉頡起鳥跡也。

 

晉文反國,命徹麋墨,舅犯心感,辭位歸家。

 

夫文公之徹麋墨,非欲去舅犯;

 

舅犯感慚,自同於麋墨也。

 

宋華臣弱其宗,使家賊六人,以鈹殺華吳於宋命合左師之後。

 

左師懼曰:「老夫無罪。」

 

其後左師怨咎華臣,華臣備之。

 

國人逐瘈狗,瘈狗入華臣之門。

 

華臣以為左師來攻己也,踰墻而走。

 

夫華臣自殺華吳而左師懼,國人自逐瘈狗而華臣自走,成王之畏懼,猶此類也。

 

心疑於不以天子禮葬公,卒遭雷雨之至,則懼而畏過矣。

 

夫雷雨之至,天未必責成王也。

 

雷雨至,成王懼以自責也。

 

夫感則蒼頡、奚仲之心,懼則左師、華臣之意也。

 

懷嫌疑之計,遭暴至之氣,以類之驗見,到天怒之效成矣。

 

見類驗於寂漠,猶感動而畏懼,況雷雨揚軒䡷之聲,成王庶幾能不怵惕乎?

 

迅雷風烈,孔子必變。

 

禮、君子聞雷,雖夜,衣冠而坐,所以敬雷懼激氣也。

 

聖人君子於道無嫌,然猶順天變動,況成王有周公之疑,聞雷雨之變,安能不振懼乎?

 

然則雷雨之至也,殆且自天氣;

 

成王畏懼,殆且感物類也。

 

13感類:夫天道無為。

 

如天以雷雨責怒人,則亦能以雷雨殺無道。

 

古無道者多,可以雷雨誅殺其身,必命聖人興師動軍,頓兵傷士。

 

難以一雷行誅,輕以三軍剋敵,何天之不憚煩也?

 

或曰:「紂父帝乙,射天毆地,游涇、渭之間,雷電擊而殺之。

 

斯天以雷電誅無道也。」

 

帝乙之惡,孰與桀、紂?

 

鄒伯奇論桀、紂惡不如亡秦,亡秦不如王莽,然而桀、紂、秦、莽之地,不以雷電。

 

孔子作《春秋》,采毫毛之善,貶纖介之惡,采善不踰其美,貶惡不溢其過。

 

責小以大,夫人無之。

 

成王小疑,天大雷雨。

 

如定以臣葬公,其變何以過此?

 

《洪範》稽疑,不悟災變者,人之才不能盡曉,天不以疑責備於人也。

 

成王心疑未決,天以大雷雨責之,殆非皇天之意。

 

《書》家之說,恐失其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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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07:11:51 | 只看該作者

論衡●齊世

 

1齊世:語稱上世之人,侗長佼好,堅強老壽,百歲左右;

 

下世之人,短小陋醜,夭折早死。

 

何則?

 

上世和氣純渥,婚姻以時,人民稟善氣而生,生又不傷,骨節堅定,故長大老壽,狀貌美好。

 

下世反此,故短小夭折,形面醜惡。

 

此言妄也。

 

2齊世:夫上世治者、聖人也,下世治者、亦聖人也。

 

聖人之德,前後不殊,則其治世,古今不異。

 

上世之天、下世之天也,天不變易,氣不改更。

 

上世之民、下世之民也,俱稟元氣。

 

元氣純和,古今不異,則稟以為形體者,何故不同?

 

夫稟氣等,則懷性均;

 

懷性均,則形體同;

 

形體同,則醜好齊;

 

醜好齊,則夭壽適。

 

一天一地,並生萬物。

 

萬物之生,俱得一氣。

 

氣之薄渥,萬世若一。

 

帝王治世,百代同道。

 

人民嫁娶,同時共禮,雖言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法制張設,未必奉行。

 

何以效之?

 

以今不奉行也。

 

禮樂之制,存見於今,今之人民,肯行之乎?

 

今人不肯行,古人亦不肯舉。

 

以今之人民,知古之人民也。

 

3齊世:,物、亦物也。

 

人生一世,壽至一百歲。

 

生為十歲兒時,所見地上之物,生死改易者多。

 

至於百歲,臨且死時,所見諸物,與年十歲時所見,無以異也。

 

使上世下世,民人無有異,則百歲之間,足以卜筮。

 

六畜長短,五穀大小,昆蟲草木,金石珠玉,蜎蜚蠕動,跂行喙息,無有異者,此形不異也。

 

古之水火、今之水火也。

 

今氣為水火也,使氣有異,則古之水清火熱,而今水濁火寒乎?

 

人生長六七尺,大三四圍,面有五色,壽至於百,萬世不異。

 

如以上世人民,侗長佼好,堅彊老壽,下世反此,則天地初立,始為人時,長可如防風之君,色如宋朝,壽如彭祖乎?

 

從當今至千世之後,人可長如莢英,色如嫫母,壽如朝生乎?

 

王莽之時,長人生長一丈,名曰霸出。

 

建武年中,頴川張仲師長一丈二寸。

 

張湯八尺有餘,其父不滿五尺。

 

俱在今世,或長或短,儒者之言,竟非誤也。

 

語稱上世使民以宜,傴者抱關,侏儒俳優。

 

如皆侗長佼好,安得傴、侏之人乎?

 

4齊世:語稱上世之人,質朴易化;

 

下世之人,文薄難治。

 

故《易》曰:「上古之時結繩以治,後世易之以書契。」

 

先結繩,易化之故;

 

後書契,難治之驗也。

 

故夫宓犧之前,人民至質朴,臥者居居,坐者于于,群居聚處,知其母不識其父。

 

至宓犧時,人民頗文,知欲詐愚,勇欲恐怯,彊欲凌弱,眾欲暴寡,故宓犧作八卦以治之。

 

至周之時,人民文薄,八卦難復因襲,故文王衍為六十四首,極其變,使民不倦。

 

至周之時,人民久薄,故孔子作《春秋》,采毫毛之善,貶纖介之惡,稱曰:「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

 

吾從周。」

 

孔子知世浸弊,文薄難治,故加密致之罔,設纖微之禁,檢狎守持,備具悉極。

 

此言妄也。

 

5齊世:上世之人,所懷五常也;

 

下世之人,亦所懷五常也。

 

俱懷五常之道,共稟一氣而生,上世何以質朴?

 

下世何以文薄?

 

彼見上世之民,飲血茹毛,無五穀之食,後世穿地為井,耕土種穀,飲井食粟,有水火之調;

 

又見上古巖居穴處,衣禽獸之皮,後世易以宮室,有布帛之飾,則謂上世質朴,下世文薄矣。

 

6齊世:夫器業變易,性行不異,然而有質朴、文薄之語者,世有盛衰,衰極久有弊也。

 

譬猶衣食之於人也,初成鮮完,始熟香潔,少久穿敗,連日臭茹矣。

 

文質之法,古今所共。

 

一質一文,一衰一盛,古而有之,非獨今也。

 

何以效之?

 

《傳》曰:「夏后氏之王教以忠。

 

上教以忠,君子忠,其失也,小人野。

 

救野莫如敬,殷王之教以敬。

 

上教用敬,君子敬,其失也,小人鬼。

 

救鬼莫如文,故周之王教以文。

 

上教以文,君子文,其失也,小人薄。

 

救薄莫如忠。」

 

承周而王者,當教以忠。

 

夏所承唐、虞之教薄,故教以忠。

 

唐、虞以文教,則其所承有鬼失矣。

 

世人見當今之文薄也,狎侮非之,則謂上世朴質,下世文薄,猶家人子弟不謹,則謂他家子弟謹良矣。

 

7齊世:語稱上世之人,重義輕身,遭忠義之事,得己所當赴死之分明也,則必赴湯趨鋒,死不顧恨。

 

故弘演之節,陳不占之義,行事比類,書籍所載,亡命捐身,眾多非一。

 

今世趨利苟生,棄義妄得,不相勉以義,不相激以行,義廢身不以為累,行隳事不以相畏。

 

此言妄也。

 

8齊世:夫上世之士、今世之士也,俱含仁義之性,則其遭事,並有奮身之節。

 

古有無義之人,今有建節之士,善惡雜廁,何世無有?

 

述事者好高古而下今,貴所聞而賤所見。

 

辨士則談其久者,文人則著其遠者。

 

近有奇而辨不稱,今有異而筆不記。

 

若夫琅邪兒子明,歲敗之時,兄為飢人所食,自縛叩頭,代兄為食。

 

餓人美其義,兩舍不食。

 

兄死,收養其孤,愛不異於己之子。

 

歲敗穀盡,不能兩活,餓殺其子,活兄之子。

 

臨淮許君叔亦養兄孤子,歲倉卒之時,餓其親子,活兄之子,與子明同義。

 

會稽孟章父英,為郡決曹掾。

 

郡將撾殺非辜,事至覆考。

 

英引罪自予,卒代將死。

 

章後復為郡功曹,從役攻賊,兵卒比敗,為賊所射,以身代將,卒死不去。

 

此弘演之節、陳不占之義何以異?

 

當今著文書者,肯引以為比喻乎?

 

比喻之證,上則求虞、夏,下則索殷、周,秦、漢之際,功奇行殊,猶以為後,又況當今在百代下,言事者目親見之乎?

 

9齊世:畫工好畫上代之人,秦、漢之士功行譎奇。

 

不肯圖今世之士者,尊古卑今也。

 

貴鵠賤雞,鵠遠而雞近也。

 

使當今說道深於孔、墨,名不得與之同;

 

立行崇於曾、顏,聲不得與之鈞。

 

何則?

 

世俗之性,賤所見,貴所聞也。

 

有人於此,立義建節,實核其操,古無以過,為文書者,肯載於篇籍,表以為行事乎?

 

作奇論,造新文,不損於前人,好事者肯舍久遠之書,而垂意觀讀之乎?

 

楊子雲作《太玄》,造《法言》,張伯松不肯壹觀。

 

與之併肩,故賤其言。

 

使子雲在伯松前,伯松以為《金匱》矣。

 

10齊世:語稱上世之時,聖人德優,而功治有奇,故孔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

 

唯天為大,唯堯則之。

 

蕩蕩乎民無能名焉!

 

巍巍乎其有成功也!

 

煥乎其有文章也!」

 

舜承堯,不墮洪業;

 

禹襲舜,不虧大功。

 

其後至湯,舉兵伐桀,武王把鉞討紂,無巍巍蕩蕩之文,而有動兵討伐之言。

 

蓋其德劣而兵試,武用而化薄。

 

化薄、不能相逮之明驗也。

 

及至秦、漢,兵革雲擾,戰力角勢,秦以得天下。

 

既得天下,無嘉瑞之美,若「叶和萬國」、「鳳皇來儀」之類,非德劣不及、功薄不若之徵乎?

 

此言妄也。

 

11齊世:夫天地氣和,即生聖人,聖人之治,即立大功。

 

和氣不獨在古先,則聖人何故獨優?

 

世俗之性,好襃古而毀今,少所見而多所聞,又見經傳增賢聖之美,孔子尤大堯、舜之功,又聞堯、禹禪而相讓,湯、武伐而相奪,則謂古聖優於今,功化渥於後矣。

 

夫經有襃增之文,世有空加之言,讀經覽書者所共見也。

 

孔子曰:「紂之不善,不若是之甚也。

 

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

 

世常以桀、紂與堯、舜相反,稱美則說堯、舜,言惡則舉紂、桀。

 

孔子曰:「紂之不善,不若是之甚也。」

 

則知堯、舜之德,不若是其盛也。

 

12齊世:堯、舜之禪,湯、武之誅,皆有天命,非優劣所能為,人事所能成也。

 

使湯、武在唐、虞,亦禪而不伐;

 

堯、舜在殷、周,亦誅而不讓。

 

蓋有天命之實,而世空生優劣之語。

 

經言「叶和萬國」,時亦有丹朱;

 

「鳳皇來儀」,時亦有有苗。

 

兵皆動而並用,則知德亦何優劣而小大也?

 

13齊世:世論桀,紂之惡,甚於亡秦,實事者謂亡秦惡甚於桀、紂。

 

秦、漢善惡相反,猶堯、舜、桀、紂相違也。

 

亡秦與漢,皆在後世,亡秦惡甚於桀、紂,則亦知大漢之德不劣於唐、虞也。

 

唐之「萬國」,固增而非實者也。

 

有虞之「鳳皇」,宣帝已五致之矣。

 

孝明帝符瑞並至。

 

夫德優故有瑞,瑞鈞則功不相下。

 

宣帝、孝明如劣,不及堯、舜,何以能致堯、舜之瑞?

 

光武皇帝龍興鳳舉,取天下若拾遺,何以不及殷湯、周武?

 

世稱周之成、康,不虧文王之隆,舜巍巍不虧堯之盛功也。

 

方今聖朝,承光武,襲孝明,有浸酆溢美之化,無細小毫髮之虧,上何以不逮舜、禹?

 

下何以不若成、康?

 

世見五帝、三王事在經傳之上,而漢之記故尚為文書,則謂古聖優而功大,後世劣而化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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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07:12:0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3-11 07:33 編輯

論衡●宣漢

 

1宣漢:儒者稱五帝、三王致天下太平,漢興已來,未有太平。

 

彼謂五帝、三王致太平,漢未有太平者,見五帝、三王聖人也,聖人之德,能致太平;

 

謂漢不太平者,漢無聖帝也,賢者之化,不能太平。

 

又見孔子言:「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

 

方今無鳳鳥、河圖,瑞頗未至悉具,故謂未太平。

 

此言妄也。

 

2宣漢:夫太平以治定為效,百姓以安樂為符。

 

孔子曰:「脩己以安百姓,堯、舜其猶病諸!」

 

百姓安者、太平之驗也。

 

夫治人以人為主,百姓安,而陰陽和;

 

陰陽和,則萬物育;

 

萬物育,則奇瑞出。

 

視今天下,安乎?

 

危乎?

 

安則平矣,瑞雖未具,無害於平。

 

故夫王道定事以驗,立實以效,效驗不彰,實誠不見。

 

時或實然,證驗不具,是故王道立事以實,不必具驗。

 

聖主治世,期於平安,不須符瑞。

 

3宣漢:且夫太平之瑞,猶聖主之相也。

 

聖王骨法未必同,太平之瑞何為當等?

 

彼聞堯、舜之時,鳳皇、景星皆見,河圖、洛書皆出,以為後王治天下,當復若等之物,乃為太平。

 

用心若此,猶謂堯當復比齒,舜當復八眉也。

 

夫帝王聖相前後不同,則得瑞古今不等。

 

而今王無鳳鳥、河圖,為未太平,妄矣。

 

4宣漢:孔子言鳳皇、河圖者,假前瑞以為語也,未必謂世當復有鳳皇與河圖也。

 

夫帝王之瑞,眾多非一,或以鳳鳥、麒驎,或以河圖、洛書,或以甘露、醴泉,或以陰陽和調,或以百姓乂安。

 

今瑞未必同於古,古應未必合於今,遭以所得,未必相襲。

 

何以明之?

 

以帝王興起,命祜不同也。

 

周則烏、魚,漢斬大虵。

 

推論唐、虞,猶周、漢也。

 

初興始起,事效物氣,無相襲者,太平瑞應,何故當鈞?

 

以已至之瑞,效方來之應,猶守株待兔之蹊,藏身破罝之路也。

 

5宣漢:天下太平,瑞應各異,猶家人富殖,物不同也。

 

或積米穀,或藏布帛,或畜牛馬,或長田宅。

 

夫樂米穀不愛布帛,歡牛馬不美田宅,則謂米穀愈布帛,牛馬勝田宅矣。

 

今百姓安矣,符瑞至矣,終謂古瑞河圖、鳳皇不至,謂之未安,是猶食稻之人,入飯稷之鄉,不見稻米,謂稷為非穀也。

 

6宣漢:實者、天下已太平矣。

 

未有聖人,何以致之?

 

未見鳳皇,何以效實?

 

問世儒不知聖,何以知今無聖人也?

 

世人見鳳皇,何以知之?

 

既無以知之,何以知今無鳳皇也?

 

委不能知有聖與無,又不能別鳳皇是鳳與非,則必不能定今太平與未平也。

 

7宣漢: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然後仁。」

 

三十年而天下平。

 

漢興至文帝時,二十餘年。

 

賈誼創議,以為天下洽和,當改正朔、服色、制度,定官名,興禮樂。

 

文帝初即位,謙讓未遑。

 

夫如賈生之議,文帝時已太平矣。

 

漢興二十餘年,應孔子之言「必世然後仁」也,漢一代之年數已滿,太平立矣,賈生知之。

 

況至今且三百年,謂未太平,誤也。

 

且孔子所謂一世,三十年也。

 

漢家三百歲,十帝耀德,未平如何?

 

夫文帝之時,固已平矣,歷世持平矣。

 

至平帝時,前漢已滅,光武中興,復致太平。

 

8宣漢:問曰:「文帝有瑞,可名太平,光武無瑞,謂之太平,如何?」

 

曰:夫帝王瑞應,前後不同,雖無物瑞,百姓寧集,風氣調和,是亦瑞也。

 

何以明之?

 

帝王治平,升封太山,告安也。

 

秦始皇升封太山,遭雷雨之變,治未平,氣未和。

 

光武皇帝升封,天晏然無雲,太平之應也,治平氣應。

 

光武之時,氣和人安,物瑞等至。

 

人氣已驗,論者猶疑。

 

孝宣皇帝元康二年,鳳皇集於太山,後又集于新平。

 

四年,神雀集於長樂宮,或集于上林,九真獻麟。

 

神雀二年,鳳皇、甘露降集京師。

 

四年,鳳皇下杜陵及上林。

 

五鳳三年,帝祭南郊,神光並見,或興子谷,燭燿齋宮,十有餘日。

 

明年,祭后土,靈光復至,至如南郊之時。

 

甘靈、神雀降集延壽萬歲宮。

 

其年三月,鸞鳳集長樂宮東門中樹上。

 

甘露元年,黃龍至,見于新豐,醴泉滂流。

 

彼鳳皇雖五六至,或時一鳥而數來,或時異鳥而各至,麒麟、神雀、黃龍、鸞鳥、甘露、醴泉,祭后土天地之時,神光靈燿,可謂繁盛累積矣。

 

孝明時雖無鳳皇,亦致麟、甘露、醴泉、神雀、白雉、紫芝、嘉禾,金出鼎見,離木復合。

 

五帝、三王,經傳所載瑞應,莫盛孝明。

 

如以瑞應效太平,宣、明之年,倍五帝、三王也。

 

夫如是,孝宣、孝明可謂太平矣。

 

9宣漢:能致太平者,聖人也,世儒何以謂世未有聖人?

 

天之稟氣,豈為前世者渥,後世者泊哉?

 

周有三聖,文王、武王、周公並時猥出。

 

漢亦一代也,何以當少於周?

 

周之聖王,何以當多於漢?

 

漢之高祖、光武,周之文、武也。

 

文帝、武帝、宣帝、孝明、今上過周之成、康、宣王。

 

非以身生漢世,可褒增頌歎,以求媚稱也。

 

核事理之情,定說者之實也。

 

10宣漢:俗好褒遠稱古,講瑞上世為美,論治則古王為賢,暏奇於今,終不信然。

 

使堯、舜更生,恐無聖名。

 

獵者獲禽,觀者樂獵,不見漁者,之心不顧也。

 

是故觀於齊不虞魯,遊於楚不懽宋。

 

唐、虞、夏、殷同載在二尺四寸,儒者推讀,朝夕講習,不見漢書,謂漢劣不若。

 

亦觀獵不見漁,游齊、楚不願宋、魯也。

 

使漢有弘文之人,經傳漢事,則《尚書》、《春秋》也。

 

儒者宗之,學者習之,將襲舊六為七,今上上王至高祖,皆為聖帝矣。

 

觀杜撫、班固等所上《漢頌》,頌功德符瑞,汪濊深廣,滂沛無量,踰唐、虞,入皇域。

 

11宣漢:三代隘辟,厥深洿沮也。

 

「殷監不遠,在夏后之世。」

 

且舍唐、虞、夏、殷,近與周家斷量功德,實商優劣,周不如漢。

 

何以驗之?

 

12宣漢:周之受命者,文、武也,漢則高祖、光武也。

 

文、武受命之降怪,不及高祖、光武初起之祐。

 

孝宣、明之瑞,美於周之成、康、宣王。

 

孝宣、孝明符瑞,唐、虞以來,可謂盛矣。

 

今上即命,奉成持滿,四海混一,天下定寧,物瑞已極,人應訂隆。

 

唐世黎民雍熙,今亦天下脩仁,歲遭運氣,穀頗不登,迥路無絕道之憂,深幽無屯聚之姦。

 

周家越常獻白雉,方今匈奴、鄯善、哀牢貢獻牛馬。

 

周時僅治五千里內,漢氏廓土,收荒服之外。

 

牛馬珍於白雉,近屬不若遠物。

 

古之戎狄,今為中國;

 

古之躶人,今被朝服;

 

古之露首,今冠章甫;

 

古之跣跗,今履商舄。

 

以盤石為沃田,以桀暴為良民,夷埳坷為平均,化不賓為齊民,非太平而何?

 

13宣漢:夫實德化則周不能過漢,論符瑞則漢盛於周,度土境則周狹於漢,漢何以不如周?

 

獨謂周多聖人,治致太平?

 

儒者稱聖泰隆,使聖卓而無跡;

 

稱治亦泰盛,使太平絕而無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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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恢國

 

1恢國:顏淵喟然歎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

 

此言顏淵學於孔子,積累歲月,見道彌深也。

 

《宣漢》之篇,高漢於周,擬漢過周,論者未極也。

 

恢而極之,彌見漢奇。

 

夫經熟講者,要妙乃見;

 

國極論者,恢奇彌出。

 

恢論漢國,在百代之上,審矣。

 

何以驗之?

 

2恢國:黃帝有涿鹿之戰;

 

堯有丹水之師;

 

舜時有苗不服;

 

夏啟有扈叛逆;

 

高宗伐鬼方,三年剋之;

 

周成王管、蔡悖亂,周公東征。

 

前代皆然,漢不聞此。

 

高祖之時,陳狶反,彭越叛,治始安也。

 

孝景之時,吳、楚興兵,怨鼂錯也。

 

匈奴時擾,正朔不及,天荒之地,王功不加兵,今皆內附,貢獻牛馬。

 

此則漢之威盛,莫敢犯也。

 

3恢國:紂為至惡,天下叛之。

 

武王舉兵,皆願就戰,八百諸侯,不期俱至。

 

項羽惡微,號而用兵,與高祖俱起,威力輕重,未有所定,則項羽力勁。

 

折鐵難於摧木。

 

高祖誅項羽,折鐵;

 

武王伐紂,摧木。

 

然則漢力勝周多矣。

 

凡克敵,一則易,二則難。

 

湯、武伐桀、紂,一敵也;

 

高祖誅秦殺項,兼勝二家,力倍湯、武。

 

武王為殷西伯,臣事於紂。

 

以臣伐周,夷、齊恥之,扣馬而諫,武王不聽,不食周粟,餓死首陽。

 

高祖不為秦臣,光武不仕王莽,誅惡伐無道,無伯夷之譏,可謂順於周矣。

 

4恢國:丘山易以起高,淵洿易以為深。

 

起於微賤,無所因階者難;

 

襲爵乘位,尊祖統業者易。

 

堯以唐侯入嗣帝位,舜以司徒因堯授禪,禹以司空緣功代舜,湯由七十里,文王百里,武王為西伯,襲文王位。

 

三郊五代之起,皆有因緣,力易為也。

 

高祖從亭長提三尺劍取天下,光武由白水奮威武海內,無尺土所因,一位所乘,直奉天命,推自然。

 

此則起高於淵洿,為深於丘山也。

 

比方五代,孰者為優?

 

5恢國:《傳》書或稱武王伐紂,太公《陰謀》,食小兒以丹,令身純赤,長大,教言殷亡。

 

殷民見兒身赤,以為天神,及言殷亡,皆謂商滅。

 

兵至牧野,晨舉脂燭。

 

姦謀惑民,權掩不備,周之所諱也,世謂之虛。

 

漢取天下,無此虛言。

 

《武成》之篇,言周伐紂,血流浮杵。

 

以《武成》言之,食兒以丹,晨舉脂燭,殆且然矣。

 

漢伐亡新,光武將五千人,王莽遣二公將三萬人,戰于昆陽,雷雨晦冥,前後不相見。

 

漢兵出昆陽城,擊二公軍,一而當十,二公兵散。

 

天下以雷雨助漢威敵,孰與舉脂燭以人事譎取殷哉?

 

6恢國:或云:「武王伐紂,紂赴火死,武王就斬以鉞,懸其首於大白之旌。」

 

齊宣王憐釁鍾之牛,睹其色之觳觫也。

 

楚莊王赦鄭伯之罪,見其肉袒而形暴也。

 

君子惡,不惡其身。

 

紂屍赴於火中,所見悽愴,非徒色之觳觫、袒之暴形也。

 

就斬以鉞,懸乎其首,何其忍哉?

 

高祖入咸陽,閻樂誅二世,項羽殺子嬰,高祖雍容入秦,不戮二屍。

 

光武入長安,劉聖公已誅王莽,乘兵即害,不刃王莽之死。

 

夫斬赴火之首,與貰被刃者之身,德虐孰大也?

 

豈以羑里之恨哉?

 

以人君拘人臣,其逆孰與秦奪周國、莽酖平帝也?

 

鄒伯奇論桀、紂之惡不若亡秦,亡秦不若王莽。

 

然則紂惡微而周誅之痛,秦、莽罪重而漢伐之輕,寬狹誰也?

 

7恢國:高祖母妊之時,蛟龍在上,夢與神遇。

 

好酒貫飲,酒舍負讎。

 

及醉留臥,其上常有神怪。

 

夜行斬虵,虵嫗悲哭。

 

與呂后俱之田廬,時自隱匿,光氣暢見,呂后輒知。

 

始皇望見東南有天子氣。

 

及起,五星聚於東井。

 

楚望漢軍,雲氣五色。

 

光武且生,鳳皇集於城,嘉禾滋於屋。

 

皇妣之身,夜半無燭,空中光明。

 

初者,蘇伯阿望舂陵氣,鬱鬱葱葱。

 

光武起,過舊廬,見氣憧憧上屬於天。

 

五帝三王初生始起,不聞此怪。

 

堯母感於赤龍,及起,不聞奇祐。

 

禹母吞薏苡,將生,得玄圭。

 

契母咽鷰子,湯起,白狼銜鉤。

 

后稷母履大人之跡,文王起,得赤雀,武王得魚、烏。

 

皆不及漢太平之瑞。

 

8恢國:黃帝、堯、舜,鳳皇一至。

 

凡諸眾瑞,重至者希。

 

漢文帝,黃龍、玉棓。

 

武帝,黃龍、麒麟、連木。

 

宣帝,鳳皇五至,麒麟、神雀、甘露、醴泉、黃龍、神光。

 

平帝,白雉、黑雉。

 

孝明,麒麟、神雀、甘露、醴泉、白雉、黑雉,芝草、連木、嘉禾,與宣帝同,奇有神鼎、黃金之怪。

 

一代之瑞,累仍不絕,此則漢德豐茂,故瑞祐多也。

 

孝明天崩,今上嗣位,元二之間,嘉德布流。

 

三年,零陵生芝草五本。

 

四年,甘露降五縣。

 

五年,芝復生六年,黃龍見,大小凡八。

 

前世龍見不雙,芝生無二,甘露一降,而今八龍並出,十一芝累生,甘露流五縣,德惠盛熾,故瑞繁夥也。

 

自古帝王,孰能致斯?

 

9恢國:儒者論曰:「王者推行道德,受命於天。」

 

《論衡‧初秉》以為王者生稟天命。

 

性命難審,且兩論之。

 

酒食之賜,一則為薄,再則為厚。

 

如儒者之言,五代皆一受命,唯漢獨再,此則天命於漢厚也。

 

如審《論衡》之言,生稟自然,此亦漢家所稟厚也。

 

絕而復屬,死而復生。

 

世有死而復生之人,人必謂之神。

 

漢統絕而復屬,光武存亡,可謂優矣。

 

10恢國:武王伐紂,庸、蜀之夷佐戰牧野。

 

成王之時,越常獻雉,倭人貢暢。

 

幽、厲衰微,戎、狄攻周,平王東走,以避其難。

 

至漢,四夷朝貢。

 

孝平元始元年,越常重譯,獻白雉一、黑雉二。

 

夫以成王之賢,輔以周公,越常獻一,平帝得三。

 

後至四年,金城塞外羗良橋橋種良願等,獻其魚鹽之地,願內屬漢,遂得西王母石室,因為西海郡。

 

周時戎、狄攻王,至漢內屬,獻其寶地。

 

西王母國在絕極之外,而漢屬之。

 

德孰大?

 

壤孰廣?

 

方今哀牢、鄯善、諾降附歸德。

 

匈奴時擾,遣將攘討,獲虜生口千萬數。

 

夏禹倮入吳國。

 

太伯採藥,斷髮文身。

 

唐、虞國界,吳為荒服,越在九夷,罽衣關頭,今皆夏服,褒衣履舄。

 

巴、蜀、越嶲、鬱林、日南、遼東,樂浪,周時被髮椎髻,今戴皮弁;

 

周時重譯,今吟《詩》、《書》。

 

11恢國:《春秋》之義,「君親無將,將而必誅。」

 

廣陵王荊迷於㜸巫,楚王英惑於狹客,事情列見,孝明三宥,二王吞藥。

 

周誅管、蔡,違斯遠矣!

 

楚外家許氏與楚王謀議,孝明曰:「許民有屬於王,欲王尊貴,人情也。」

 

聖心原之,不繩於法。

 

隱彊侯傅懸書市里,誹謗聖政;

 

今上海思,犯奪爵士。

 

惡其人者,憎其胥餘。

 

立二王之子,安楚、廣陵,彊弟員嗣祀陰氏。

 

二王、帝族也,位為王侯,與管、蔡同。

 

管、蔡滅嗣,二王立後,恩已褒矣。

 

隱彊、異姓也,尊重父祖,復存其祀。

 

立武庚之義,繼祿父之恩,方斯羸矣。

 

何則?

 

並為帝王,舉兵相征,貪天下之大,絕成湯之統,非聖君之義,失承天之意也。

 

隱彊、臣子也,漢統自在,絕滅陰氏,無損於義,而猶存之,惠滂沛也。

 

故夫雨露之施,內則注於骨肉,外則布於他族。

 

唐之晏晏,舜之烝烝,豈能踰此?

 

驩兜之行,靖言庸回,共工私之,稱薦於堯。

 

三苗巧佞之人,或言有罪之國。

 

鯀不能治水,知力極盡。

 

罪皆在身,不加於上,唐、虞放流,死於不毛。

 

怨惡謀上,懷挾叛逆,考事失實,誤國殺將,罪惡重於四子。

 

孝明加恩,則論徙邊,今上寬惠,還歸州里。

 

開闢以來,恩莫斯大?

 

12恢國:晏子曰:「鉤星在房、心之間,地其動乎?」

 

夫地動、天時,非政所致。

 

皇帝振畏,猶歸於治,廣徵賢良,訪求過闕。

 

高宗之側身,周成之開匱,勵能逮此。

 

13恢國:穀登歲平,庸主因緣,以建德政;

 

顛沛危殆,聖哲優者,乃立功化。

 

是故微病、恆醫皆巧,篤劇、扁鵲乃良。

 

建初孟年,無妄氣至,歲之疾疫也,比旱不雨,牛死民流,可謂劇矣。

 

皇帝敦德,俊乂在官,第五司空,股肱國維,轉穀振贍,民不乏餓,天下慕德,雖危不亂。

 

民饑於穀,飽於道德,身流在道,心回鄉內,以故道路無盜賊之跡,深幽迥絕無劫奪之姦。

 

以危為寧,以困為通,五帝三王,孰能堪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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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10 07:12:30 | 只看該作者

論衡●驗符

 

1驗符:永平十一年,廬江皖侯國民際有湖。

 

皖民小男曰陳爵、陳挺,年皆十歲以上,相與釣於湖涯。

 

挺先釣,爵後往。

 

爵問挺曰:「釣寧得乎?」

 

挺曰:「得!」

 

爵即歸取竿綸。

 

去挺四十步所,見湖涯有酒罇,色正黃,沒水中。

 

爵以為銅也,涉水取之,滑重不能舉。

 

挺望見,號曰:「何取?」

 

爵曰:「是有銅,不能舉也。」

 

挺往助之,涉水未持,罇頓衍更為盟盤,動行入深淵中,復不見。

 

挺、爵留顧,見如錢等,正黃,數百千枝,即共掇摝,各得滿手,走,歸示其家。

 

爵父國,故免吏,字君賢,驚曰:「安所得此?」

 

爵言其狀。

 

君賢曰:「此黃金也!」

 

即馳與爵俱往。

 

到金處,水中尚多。

 

賢自涉水掇取。

 

爵、挺鄰伍並聞,俱競採之,合得十餘斤。

 

賢自言於相,相言太守。

 

太守遣吏收取。

 

遣門下掾程躬奉獻,具言得金狀。

 

詔書曰:「如章則可。

 

不如章,有正法。」

 

躬奉詔書,歸示太守。

 

太守以下,思省詔書,以為疑隱,言之不實,苟飾美也,即復因卻上得黃金實狀如前章。

 

事寢。

 

十二年,賢等上書曰:「賢等得金湖水中,郡牧獻,訖今不得直。」

 

詔書下廬江,上不畀賢等金直狀。

 

郡上:「賢等所採金,自官湖水,非賢等私瀆,故不與直。」

 

十二年,詔書曰:「視時金價,畀賢等金直。」

 

漢瑞非一,金出奇怪,故獨紀之。

 

金玉神寶,故出詭異。

 

金物色,先為酒罇,後為盟盤,動行入淵,豈不怪哉?

 

2驗符:夏之方盛,遠方圖物,貢金九牧,禹謂之瑞,鑄以為鼎。

 

周之九鼎、遠方之金也。

 

人來貢之,自出於淵者,其實一也,皆起盛德,為聖王瑞。

 

金玉之世,故有金玉之應。

 

文帝之時,玉棓見。

 

金之與玉,瑞之最也。

 

金聲玉色,人之奇也。

 

永昌郡中亦有金焉,纖靡大如黍粟,在水涯沙中。

 

民採得,日重五銖之金,一色正黃。

 

土生金,土色黃,漢、土德也,故金化出。

 

金有三品,黃比見者,黃為瑞也。

 

圯橋老父遺張良書,化為黃石。

 

黃石之精,出為符也。

 

夫石、金之類也,質異色鈞,皆土瑞也。

 

3驗符:建初三年,零陵泉陵女子傅寧宅,土中忽生芝草五本,長者尺四五寸,短者七八寸,莖葉紫色,蓋紫芝也。

 

太守沈酆遣門下掾衍盛奉獻。

 

皇帝悅懌,賜錢衣食。

 

詔會公卿,郡國上計吏民皆在,以芝告示天下。

 

天下並聞,吏民歡喜,咸知漢德豐雍,瑞應出也。

 

四年,甘露下泉陵、零陵、洮陽、始安、冷道五縣,榆柏梅李,葉皆洽薄,威委流漉,民嗽吮之,甘如飴蜜。

 

五年,芝草復生泉陵男子周服宅上,六本,色狀如三年芝,并前凡十一本。

 

湘水去泉陵城七里,水上聚石曰燕室丘,臨水有俠山,其下巖淦,水深不測。

 

二黃龍見,長出十六丈,身大於馬,舉頭顧望,狀如圖中畫龍。

 

燕室丘民皆觀見之。

 

去龍可數十步,又見狀如駒馬,小大凡六,出水遨戲陵上,蓋二龍之子也。

 

并二龍為八。

 

出移一時乃入。

 

4驗符:宣帝時,鳳皇下彭城,彭城以聞。

 

宣帝詔侍中宋翁一。

 

翁一曰:「鳳皇當下京師,集於天子之郊,乃遠下彭城,不可收,與無下等。」

 

宣帝曰:「方今天下合為一家,下彭城與京師等耳,何令可與無下等乎?」

 

令左右通經者,語難翁一。

 

翁一窮,免冠叩頭謝。

 

宣帝之時,與今無異。

 

鳳皇之集,黃龍之出,鈞也。

 

彭城、零陵,遠近同也。

 

帝宅長遠,四表為界,零陵在內,猶為近矣。

 

5驗符:魯人公孫臣,孝文時言漢土德,其符黃龍當見。

 

其後,黃龍見于成紀。

 

成紀之遠,猶零陵也。

 

孝武、孝宣時,黃龍皆出。

 

黃龍比出,於茲為四,漢竟土德也。

 

賈誼創議於文帝之朝云:「漢色當尚黃,數以五為名。」

 

賈誼、智囊之臣,云色黃數五,土德審矣。

 

6驗符:芝生於土,土氣和,故芝生土。

 

土爰稼穡,稼穡作甘,故甘露集。

 

龍見,往世不雙,唯夏盛時,二龍在庭,今龍雙出,應夏之數,治諧偶也。

 

龍出往世,其子希出,今小龍六頭,並出遨戲,象乾坤六子,嗣後多也。

 

唐、虞之時,百獸率舞,今亦八龍遨戲良久。

 

芝草延年,仙者所食,往世生出,不過一二,今并前後凡十一本,多獲壽考之徵,生育松、喬之糧也。

 

甘露之降,往世一所,今流五縣,應土之數,德布濩也。

 

7驗符:皇瑞比見,其出不空,必有象為,隨德是應。

 

孔子曰:「知者樂,仁者壽。」

 

皇帝聖人,故芝草壽徵生。

 

黃為土色,位在中央,故軒轅德優,以黃為號。

 

皇帝寬惠,德侔黃帝,故龍色黃,示德不異。

 

東方曰仁,龍、東方之獸也,皇帝聖人,故仁瑞見。

 

仁者、養育之味也,皇帝仁惠愛黎民,故甘露降。

 

龍、潛藏之物也,陽見於外,皇帝聖明,招拔巖穴也。

 

瑞出必由嘉士,祐至必依吉人也。

 

天道自然,厥應偶合。

 

聖主獲瑞,亦出群賢。

 

君明臣良,庶事以康。

 

文、武受命,力亦周、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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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須頌

 

1須頌:古之帝王建鴻德者,須鴻筆之臣褒頌紀載,鴻德乃彰,萬世乃聞。

 

問說《書》者:「『欽明文思』以下,誰所言也?」

 

曰:「篇家也。」

 

「篇家誰也?」

 

「孔子也。」

 

然則孔子、鴻筆之人也。

 

「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也。」

 

鴻筆之奮,蓋斯時也。

 

或說《尚書》曰:「尚者、上也;

 

上所為,下所書也。」

 

「下者誰也?」

 

曰:「臣子也。」

 

然則臣子書上所為矣。

 

問儒者:「禮言制,樂言作,何也?」

 

曰:「禮者上所制,故曰制;樂者下所作,故曰作。天下太平,頌聲作。」

 

方今天下太平矣。

 

頌詩樂聲可以作未?

 

傳者不知也,故曰拘儒。

 

衛孔悝之鼎銘,周臣勸行。

 

孝宣皇帝稱頴川太守黃霸有治狀,賜金百斤,漢臣勉政。

 

夫以人主頌稱臣子,臣子當褒君父,於義較矣。

 

虞氏天下太平,夔歌舜德;

 

宣王惠周,《詩》頌其行;

 

召伯述職,周歌棠樹。

 

是故《周頌》三十一,《殷頌》五,《魯頌》四,凡《頌》四十篇,詩人所以嘉上也。

 

由此言之,臣子當頌,明矣。

 

2須頌:儒者謂漢無聖帝,治化未太平。

 

《宣漢》之篇,論漢已有聖帝,治已太平;

 

《恢國》之篇,極論漢德非常實然,乃在百代之上。

 

表德頌功,宣褒主上,《詩》之頌言,右臣之典也。

 

舍其家而觀他人之室,忽其父而稱異人之翁,未為德也。

 

漢、今天下之家也,先帝、今上、民臣之翁也。

 

夫曉主德而頌其美,識國奇而恢其功,孰與疑暗不能也?

 

3須頌:孔子稱:「大哉!堯之為君也,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

 

或年五十擊壤於塗。

 

或曰:「大哉!堯之德也。」

 

擊壤者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堯何等力?」

 

孔子乃言大哉!

 

堯之德」者,乃知堯者也。

 

涉聖世不知聖主,是則盲者不能別青黃也;

 

知聖主不能頌,是則喑者不能言是非也。

 

然則方今盲喑之儒,與唐擊壤之民,同一才矣。

 

夫孔子及唐人言「大哉」者,知堯德,蓋堯盛也;

 

擊壤之民云「堯何等力」,是不知堯德也。

 

4須頌:夜舉燈燭,光曜所及,可得度也;

 

日照天下,遠近廣狹,難得量也。

 

浮於淮、濟,皆知曲折;

 

入東海者,不曉南北。

 

故夫廣大,從橫難數;

 

極深,揭厲難測。

 

漢德酆廣,日光海外也。

 

知者知之,不知者不知漢盛也。

 

漢家著書,多上及殷、周,諸子並作,皆論他事,無褒頌之言,《論衡》有之。

 

又《詩》頌國名《周頌》,與杜撫、固所上《漢頌》,相依類也。

 

宣帝之時,畫圖漢列士,或不在於畫上者,子孫恥之。

 

何則?

 

父祖不賢,故不畫圖也。

 

夫頌言非徒畫文也,如千世之後,讀經書不見漢美,後世怪之。

 

故夫古之通經之臣,紀主令功,記於竹帛;

 

頌上令德,刻於鼎銘。

 

文人涉世,以此自勉。

 

5須頌:漢德不及六代,論者不德之故也。

 

地有丘洿,故有高平,或以钁鍤平而夷之,為平地矣。

 

世見五帝、三王為經書,漢事不載,則謂五、三優於漢矣。

 

或以論為钁鍤,損三、五,少豐滿漢家之下,豈徒並為平哉?

 

漢將為丘,五、三轉為洿矣。

 

湖池非一,廣狹同也,樹竿測之,深淺可度。

 

漢與百代,俱為主也,實而論之,優劣可見。

 

故不樹長竿,不知深淺之度;

 

無《論衡》之論,不知優劣之實。

 

漢在百代之末,上與百代料德,湖池相與比也,無鴻筆之論,不免庸庸之名。

 

論好稱古而毀今,恐漢將在百代之下,豈徒同哉!

 

6須頌:謚者、行之跡也。

 

謚之美者、成、宣也,惡者、靈、厲也。

 

成湯遭旱,周宣亦然,然而成湯加「成」,宣王言「宣」。

 

無妄之災,不能虧政,臣子累謚,不失實也。

 

由斯以論堯,堯亦美謚也。

 

時亦有洪水,百姓不安,猶言「堯」者,得實考也。

 

夫一字之謚,尚猶明主,況千言之論,萬文之頌哉?

 

7須頌:舩車載人,孰與其徒多也?

 

素車朴舩,孰與加漆采畫也?

 

然則鴻筆之人,國之舩車、采畫也。

 

農無疆夫,穀粟不登;

 

國無彊文,德闇不彰。

 

漢德不休,亂在百代之間,彊筆之儒不著載也。

 

高祖以來,著書非不講論漢。

 

司馬長卿為《封禪書》,文約不具。

 

司馬子長紀黃帝以至孝武,楊子雲錄宣帝以至哀、平,陳平仲紀光武,班孟堅頌孝明。

 

漢家功德,頗可觀見。

 

今上即命,未有褒載,《論衡》之人,為此畢精,故有《齊世》、《宣漢》、《恢國》、《驗符》。

 

8須頌:龍無雲雨,不能參天,鴻筆之人、國之雲雨也。

 

載國德於《傳》書之上,宣昭名於萬世之後,厥高非徒參天也。

 

城墻之土、平地之壤也,人加築蹈之力,樹立臨池。

 

國之功德崇於城墻,文人之筆勁於築蹈。

 

聖主德盛功立,莫不褒頌紀載,奚得傳馳流去無疆乎?

 

人有高行,或譽得其實,或欲稱之不能言,或謂不善,不肯陳一。

 

斷此三者,孰者為賢?

 

五、三之際,於斯為盛。

 

孝明之時,眾瑞並至,百官臣子,不為少矣,唯班固之徒,稱頌國德,可謂譽得其實矣。

 

頌文譎以奇,彰漢德於百代,使帝名如日月,孰與不能言、言之不美善哉?

 

秦始皇東南遊,升會稽山,李斯刻石,紀頌帝德。

 

至瑯琊亦然。

 

秦、無道之國,刻石文世,觀讀之者,見堯、舜之美。

 

由此言之,須頌明矣。

 

當今非無李斯之才也,無從升會稽、歷瑯琊之階也。

 

9須頌:紘歌為妙異之曲,坐者不曰善,紘歌之人必怠不精。

 

何則?

 

妙異難為,觀者不知善也。

 

聖國揚妙異之政,眾臣不頌,將順其美,安得所施哉?

 

今方板之書在竹帛,無主名所從生出,見者忽然,不卸服也。

 

如題曰「甲甲某子之方」,若言「已驗嘗試」,人爭刻寫,以為珍祕。

 

上書於國,記奏於郡,譽薦士吏,稱術行能,章下記出,士吏賢妙。

 

何則?

 

章表其行,記明其才也。

 

國德溢熾,莫有宣褒,使聖國大漢有庸庸之名,咎在俗儒不實論也。

 

10須頌:古今聖王不絕,則其符瑞亦宜累屬。

 

符瑞之出,不同於前,或時已有,世無以知,故有《講瑞》。

 

俗儒好長古而短今,言瑞則渥前而薄後,《是應》實而定之,漢不為少。

 

漢有實事,儒者不稱;

 

古有虛美,誠心然之。

 

信久遠之偽,忽近今之實,斯蓋三《增》、九《虛》所以成也,《能聖》、《實聖》所以興也。

 

儒者稱聖過實,稽合於漢,漢不能及。

 

非不能及,儒者之說,使難及也。

 

實而論之,漢更難及。

 

穀熟歲平,聖王因緣以立功化,故《治期》之篇,為漢激發。

 

治有期,亂有時,能以亂為治者優。

 

優者有之。

 

建初孟年,無妄氣至,聖世之期也。

 

皇帝執德,救備其災,故《順鼓》、《明雩》,為漢應變。

 

是故災變之至,或在聖世,時旱禍湛,為漢論災。

 

是故《春秋》為漢制法,《論衡》為漢平說。

 

11須頌:從門應庭,聽堂室之言,什而失九;

 

如升堂闚室,百不失一。

 

《論衡》之人,在古荒流之地,其遠非徒門庭也。

 

日刻徑重千里,人不謂之廣者,遠也。

 

望夜甚雨,月光不暗,人不睹曜者,隱也。

 

聖者垂日月之明,處在中州,隱於百里,遙聞傳授,不實。

 

形耀不實,難論。

 

得詔書到,計吏至,乃聞聖政。

 

是以褒功失丘山之積,頌德遺膏腴之美。

 

使至臺閣之下,蹈班、賈之跡,論功德之實,不失毫釐之微。

 

武王封比干之墓,孔子顯三累之行。

 

大漢之德,非直比干、三累也。

 

道立國表,路出其下,望國表者,昭然知路。

 

漢德明著,莫立邦表之言,故浩廣之德,未光於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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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佚文

 

1佚文:孝武皇帝封弟為魯恭王。

 

恭王壞孔子宅以為宮,得佚《尚書》百篇、《禮》三百、《春秋》三十篇、《論語》二十一篇。

 

闓紘歌之聲,懼復封塗。

 

上言武帝。

 

武帝遣吏發取,古經、《論語》,此時皆出。

 

經傳也,而有闓紘歌之聲,文當興於漢,喜樂得闓之祥也。

 

當傳於漢,寢藏墻壁之中,恭王闓之,聖王感動紘歌之象,此則古文不當掩,漢俟以為符也。

 

2佚文:孝成皇帝讀百篇《尚書》,博士郎吏莫能曉知,徵天下能為《尚書》者。

 

東海張霸通《左氏春秋》,案百篇序,以《左氏》訓詁,造作百二篇,具成奏上。

 

成帝出祕《尚書》以考校之,無一字相應者。

 

成帝下霸於吏,吏當器辜大不謹敬。

 

成帝奇霸之才,赦其辜,亦不減其經,故百二《尚書》傳在民間。

 

孔子曰:「才難。」

 

能推精思,作經百篇,才高卓遹,希有之人也。

 

成帝赦之,多其文也。

 

雖姦非實,次序篇句,依倚事類,有似真是,故不燒滅之。

 

䟽一櫝,相遣以書,書十數札,奏記長吏,文成可觀,讀之滿意,百不能一。

 

張霸推精思至於百篇,漢世實類,成帝赦之,不亦宜乎?

 

楊子山為郡上計吏,見三府為《哀牢傳》不能成,歸郡作上,孝明奇之,徵在蘭臺。

 

夫以三府掾吏叢積成才,不能成一篇。

 

子山成之,上覽其文。

 

子山之傳,豈必審是?

 

傳聞依為之有狀,會三府之士,終不能為,子山為之,斯須不難。

 

成帝赦張霸,豈不有以哉?

 

3佚文:孝武之時,詔百官對策,董仲舒策文最善。

 

王莽時,使郎吏上奏,劉子駿章尤美。

 

美善不空,才高知深之驗也。

 

《易》曰:「聖人之情見於辭。」

 

文辭美惡,足以觀才。

 

永平中,神雀群集,孝明詔上《爵頌》。

 

百官頌上;

 

文皆比瓦石,唯班固、賈逵、傅毅、楊終、侯諷五頌金玉,孝明覽焉。

 

夫以百官之眾,郎吏非一,唯五人文善,非奇而何?

 

孝武善《子虛》之賦,徵司馬長卿。

 

孝成玩弄眾書之多,善楊子雲,出入遊獵,子雲乘從。

 

使長卿、桓君山、子雲作吏,書所不能盈牘,文所不能成句,則武帝何貪?

 

成帝何欲?

 

故曰:「玩楊子雲之篇,樂於居千石之官;

 

挾桓君山之書,富於積猗頓之財。」

 

韓非之書傳在秦庭,始皇歎曰:「獨不得與此人同時!」

 

陸賈《新語》,每奏一篇,高祖左右稱曰萬歲。

 

夫嘆思其人,與喜稱萬歲,豈可空為哉?

 

誠見其美,懽氣發於內也。

 

4佚文:候氣變者,於天不於地,天文明也。

 

衣裳在身,文著於衣,不在於裳,衣法天也。

 

察掌理者,左不觀右,左文明也。

 

占在右,不觀左,右文明也。

 

《易》曰:「大人虎變其文炳,君子豹變其文蔚。」

 

又曰:「觀乎天文,觀乎人文。」

 

此言天人以文為觀,大人君子以文為操也。

 

高祖在母身之時,息於澤陂,蛟龍在上,龍觩炫燿;

 

及起,楚望漢軍,氣成五采;

 

將入咸陽,五星聚東井,星有五色。

 

天或者憎秦,滅其文章;

 

欲漢興之,故先受命,以文為瑞也。

 

5佚文:惡人操意,前後乖違。

 

始皇前歎韓非之書,後惑李斯之議,燔五經之文,設挾書之律。

 

五經之儒,抱經隱匿;

 

伏生之徒,竄藏土中。

 

殄賢聖之文,厥辜深重,嗣不及孫。

 

李斯創議,身伏五刑。

 

漢興,易亡秦之軌,削李斯之跡。

 

高祖始令陸賈造書,未興五經。

 

惠、景以至元、成,經書並修。

 

漢朝郁郁,厥語所聞,孰與亡秦?

 

王莽無道,漢軍雲起,臺閣廢頓,文書棄散。

 

光武中興,修存未詳。

 

孝明世好文人,並徵蘭臺之官,文雄會聚。

 

今上即令,詔求亡失,購募以金,安得不有好文之聲?

 

唐、虞既遠,所在書散;

 

殷、周頗近,諸子存焉。

 

漢興以來,傳文未遠,以所聞見,伍唐、虞而什殷、周,煥炳郁郁,莫盛於斯!

 

天晏暘者,星辰曉爛;

 

人性奇者,掌文藻炳。

 

漢今為盛,故文繁湊也。

 

孔子曰:「文王既歿,文不在茲乎!」

 

文王之文,傳在孔子。

 

孔子為漢制文,傳在漢也。

 

受天之文。

 

6佚文:文人宜遵五經六藝為文,諸子傳書為文,造論著說為文,上書奏記為文,文德之操為文。

 

立五文在世,皆當賢也。

 

造論著說之文,尤宜勞焉。

 

何則?

 

發胸中之思,論世俗之事,非徒諷古經、續故文也。

 

論發胸臆,文成手中,非說經藝之人所能為也。

 

周、秦之際,諸子並作,皆論他事,不頌主上,無益於國,無補於化。

 

造論之人,頌上恢國,國業傳在千載,主德參貳日月,非適諸子書傳所能並也。

 

上書陳便宜,奏記薦吏士,一則為身,二則為人,繁文麗辭,無上書文德之操,治身完行,徇利為私,無為主者。

 

夫如是,五文之中,論者之文多矣,則可尊明矣。

 

7佚文:孔子稱周曰:「唐、虞之際,於斯為盛。

 

周之德,其可謂至德已矣!」

 

孔子、周之文人也,設生漢世,亦稱漢之至德矣。

 

趙他王南越,倍主滅使,不從漢制,箕踞椎髻,沉溺夷俗。

 

陸賈說以漢德,懼以帝威,心覺醒悟,蹶然起坐。

 

世儒之愚,有趙他之惑,鴻文之人,陳陸賈之說,觀見之者,將有蹶然起坐趙他之悟。

 

漢氏浩爛,不有殊卓之聲。

 

8佚文:文人之休,國之符也。

 

望豐屋知名家,睹喬木知舊都。

 

鴻文在國,聖世之驗也。

 

孟子相人以眸子焉,心清則眸子瞭。

 

瞭者、目文瞭也。

 

夫候國占人,同一實也。

 

國君聖而文人聚,人心惠而目多采。

 

蹂蹈文錦於泥塗之中,聞見之者,莫不痛心。

 

知文錦之可惜,不知文人之當尊,不通類也。

 

9佚文:天文人文文豈徒調墨弄筆為美麗之觀哉?

 

載人之行,傳人之名也。

 

善人願載,思勉為善;

 

邪人惡載,力自禁裁。

 

然則文人之筆,勸善懲惡也。

 

謚法所以章善,即以著惡也。

 

加一字之謚,人猶勸懲,聞知之者,莫不自勉。

 

況極筆墨之力,定善惡之實,言行畢載,文以千數,傳流於世,成為丹青,故可尊也。

 

10佚文:楊子雲作《法言》,蜀富人齎錢千萬,願載於書。

 

子雲不聽,:「夫富無仁義之行,圈中之鹿、欄中之牛也,安得妄載?」

 

班叔皮續《太史公書》,載鄉里人以為惡戒。

 

邪人枉道,繩墨所彈,安得避諱?

 

是故子雲不為財勸。

 

叔皮不為恩撓。

 

文人之筆,獨已公矣!

 

賢聖定意於筆,筆集成文,文具情顯,後人觀之,見以正邪,安且妄記?

 

足蹈於地,跡有好醜;

 

文集於禮志有善惡。

 

故夫占跡以睹足,觀文以知情。

 

「《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論衡》篇以十數,亦一言也,曰:「疾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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