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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我本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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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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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1-31 21:45:27 | 只看該作者

欒城集卷二十二 書十首


【上兩制諸公書】

 

轍讀書至於諸子百家紛紜同異之辯,後世工巧組繡鑽研離析之學,蓋嘗喟然太息,以為聖人之道,譬如山海藪澤之奧,人之入於其中者,莫不皆得其所欲,充足飽滿,各自以為有餘,而無慕乎其外。

 

今夫班輸、共工,旦而操斧斤以游其叢林,取其大者以為楹,小者為桷,圓者以為輪,挺者以為軸,長者擾雲霓,短者蔽牛馬,大者擁丘陵,小者伏蓁莽,芟夷蹶取,皆自以為盡山林之奇怪矣。

 

而獵夫漁師,結網聚餌,左強弓,右毒矢,陸攻則斃象犀,水伐則執鮫鮀,熊羆虎豹之皮毛,黿龜犀兕之骨革,上盡飛鳥,下及走獸昆蟲之類,紛紛籍籍,折翅捩足,鱗鬣委頓,縱橫滿前,肉登鼎俎,膏潤砧幾,皮革齒骨,披裂四出,被於器用。

 

求珠之工,隨侯夜光,間以纇玭,磊落的曆,充滿其家。

 

求金之工,輝赫晃蕩,鏗鏘交戛,遍為天下冠冕佩帶飲食之飾。

 

此數者皆自以為能盡山海之珍,然山海之藏,終滿而莫見其盡。

 

昔者夫子及其生而従之游者,蓋三千餘人。

 

是三千人者,莫不皆有得于其師,是以従之周旋奔走,逐于宋、魯,饑餓于陳、蔡,困厄而莫有去之者,是誠有得乎爾也。

 

蓋顏淵見於夫子,出而告人曰:吾能知之。

 

子路、子貢、冉有出而告人亦曰:吾知之。

 

下而至於邦巽、孔忠、公西輿、公西箴,此數子者,門人之下第者也,竊窺于道德之光華,而有聞於議論之末,皆以自得於一世。

 

其後田子方、段幹木之徒,講之不詳,乃竊以為虛無淡泊之說。

 

而吳起、禽滑◆之類,又以倡狂于戰國。

 

蓋夫子之道,分散四布,後之人得其遺波餘澤者至於如此。

 

而揚朱、墨翟、莊周、鄒衍、田駢、慎到、韓非、申不害之徒,又不見夫子之大道,皇皇惑亂,譬如陷於大澤之陂,荊榛棘茨,蹊隧滅絕,求以自致於通衢而不可得,乃妄冒蒺藜,蹈崖谷,崎嶇繚繞,而不能自止。

 

何者?

 

彼亦自以為己之得之也。

 

轍嘗怪古之聖人,既已知之矣,而不遂以明告天下而著之六經。

 

六經之說皆微見其端,而非所以破天下之疑惑,使之一見而寤者,是以世之君子紛紛至此而不可執也。

 

今夫《易》者,聖人之所以盡天下剛柔喜怒之情、勇敢畏懼之性,而寓之八物。

 

因八物之相遇,吉凶得失之際,以教天下之趨利避害,蓋亦如是而已。

 

而世之說者,王氏、韓氏至以老子之虛無,京房、焦貢至以陰陽災異之數。

 

言《詩》者不言詠歌勤苦酒食燕樂之際,極歡極戚而不違於道,而言五際子午卯酉之事。

 

言《書》者不言其君臣之歡,籲俞嗟歎,有以深感天下,而論其《費誓》、《秦誓》之不當作也。

 

夫孔子豈不知後世之至此極歟?

 

其意以為後之學者,無所據依感發以自盡其才,是以設為六經而使之求之。

 

蓋又欲其深思而得之也,是以不為明著其說,使天下各以其所長而求之。

 

故曰: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

 

而子貢亦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

 

夫使仁者效其仁,智者效其智,大者推明其大,而不遺其小,小者樂致其小,以自附於大,各因其才而盡其力,以求其至微至密之地,則天下將有終身校其說而無倦者矣。

 

至於後世不明其意,患乎異說之多而學者之難明也,於是舉聖人之微言而折之以一人之私意,而傳疏之學橫放於天下,由是學者愈怠,而聖人之說益以不明。

 

今夫使天下之人因說者之異同,得以縱觀博覽,而辯其是非,論其可否,推其精粗,而後至於微密之際,則講之當益深,守之當益固。

 

《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

 

自得之,則居之安。

 

居之安,則資之深。

 

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原。

 

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

 

昔者轍之始學也,得一書,伏而讀之,不求其博,而惟其書之知,求之而莫得,則反復而思之,至於終日而莫見,而後退而求其得。

 

何者?

 

懼其入于心之易,而守之不堅也。

 

及既長,乃觀百家之書,従橫顛倒,可喜可愕,無所不讀,泛然無所適従。

 

蓋晚而讀《孟子》,而後遍觀乎百家而不亂也。

 

而世之言者曰:學者不可以讀天下之雜說,不幸而見之,則小道異術將乘間而入於其中。

 

雖揚雄尚然曰:吾不觀非聖之書。

 

以為世之賢人所以自養其心者,如人之弱子幼弟不當出而置之于紛華雜擾之地,此何其不思之甚也!

 

古之所謂知道者,邪詞入之而不能蕩,詖詞犯之而不能詐,爵祿不能使之驕,貧賤不能使之辱。

 

如使深居自閉於閨闥之中,兀然頹然而曰知道知道雲者,此乃所謂腐儒者也。

 

古者伯夷隘,柳下惠不恭,隘與不恭,是君子之所不為也。

 

而孔子曰:伯夷、叔齊不降其志,不辱其身。

 

柳下惠、少連降志而辱身,言中倫,行中慮。

 

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

 

而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

 

夫伯夷、柳下惠,是君子之所不為,而不棄於孔子,此孟子所謂孔子集大成者也。

 

至於孟子,惡鄉原之敗俗,而知於陵仲子之不可常也,美禹、稷之汲汲於天下,而知顏氏子自樂之非固也,知天下之諸侯其所取之為盜,而知王者之不必盡誅也,知賢者之不可召,而知召之役之為義也。

 

故士之言學者,皆曰孔孟。

 

何者,以其知道而已。

 

今轍山林之匹夫,其才術技藝無以大過於中人,而何敢自附於孟子?

 

然其所以泛觀天下之異說,三代以來,興亡治亂之際,而皎然其有以折之者,蓋其學出於孟子而不可誣也。

 

今年春,天子將求直言之士,而轍適來調官京師,舍人楊公不知其不肖,取其鄙野之文五十篇而薦之,俾與明詔之末。

 

伏惟執事方今之偉人、而朝之名卿也,其德業之所服,聲華之所耀,孰不欲一見以效薄技於左右?

 

夫其五十篇之文,従中而下,則執事亦既見之矣。

 

是以不敢複以為獻,姑述其所以為學之道,而執事試觀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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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1-31 21:46:14 | 只看該作者

欒城集卷二十二 書十首


【上劉長安書】

 

轍聞之:物之所受於天者異,則其自處必高,自處既高,則必趯然有所不合於世俗。

 

蓋猛虎處於深山,向風長鳴,則百獸震恐而不敢出。

 

松柏生於高岡,散柯布葉而草木為之不殖。

 

非吾則爾拒,而爾則不吾抗也。

 

故夫才不同則無朋,而勢遠絕則失眾,才高者身之累也,勢異者眾之棄也。

 

昔者伯夷、叔齊已嘗試之矣,與其鄉人立,以其冠之不正也,舍而去之。

 

夫以其冠之不正也,舍之而去,則天下無乃無可與共處者耶?

 

舉天下而無可與共處,則是其勢豈可以久也?

 

苟其勢不可以久,則吾無乃亦將病之,與其病而後反也,不若其素與之之為善也。

 

伯夷、叔齊惟其往而不反,是以為天下之棄人也。

 

以伯夷之不吾屑而棄伯夷者,是固天下之罪矣。

 

而以吾之潔清而不屑天下,是伯夷亦有過耳。

 

古語有之曰:大辯若訥,大巧若拙。

 

何者?

 

懼天下之以吾辯而以辯乘我,以吾巧而以巧困我。

 

故以拙養巧,以訥養辯,此又非獨善保身也,亦將以使天下之不吾忌,而其道可長久也。

 

今夫天下之士,轍已略觀之矣:于此有所不足,則于彼有所長;

 

于此有所蔽,則於彼有所見。

 

其勢然矣。

 

仄聞執事之風,明俊雄辯,天下無有敵者,而高亮剛果,士之進於前者,莫不振栗而自失,退而仰望才業之輝光,莫不逡巡而自愧。

 

蓋天下之士已大服矣,而轍願執事有以少下之,使天下樂進於前而無恐,而轍亦得進見左右,以聽議論之末。

 

幸幸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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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二 書十首


【答徐州陳師仲書二首】

 

轍白陳君足下:去年轍従家兄游徐州,君兄弟始以客來見,一揖而退,漠然不知君之胸中也。

 

既而聞之君之鄉人,君力學行義,不妄交遊,既已中心異之。

 

及來南京,又辱以所為文為贈,讀之翛然以清,追慕古人而無意于世俗。

 

心雖愛之,然亦憂君之以是困於今世也。

 

今年春,君西遊,謀所以葬先子于朋友。

 

既而東歸,貧不克舉。

 

書來告曰:將改蔔七月,且問所以為葬。

 

嗟夫!

 

轍固知君之至於此也,以若所為行求今之人,則其困也固宜。

 

雖然,子而固子之守,盡子之有,斂手足形還葬。

 

此則曾子之所以葬其親也,而何病?

 

《詩》雲:凡民有喪,匍匐救之。

 

有欲救之心,而力不贍,愧實在我,而子何病?

 

今既七月矣,惟自勉以禮。

 

不宣,轍白。

 

○其二蒙惠書論詩,許以五百篇為惠。

 

既知所従學詩之人,又知所以作詩之意。

 

五百篇雖未至,然見此書,已與見詩無異矣。

 

應掾言迫于解舟,有書不能盡取,即此詩是耶?

 

轍少好為詩,與家兄子瞻所為,多少略相若也。

 

子瞻既已得罪,轍亦不復作詩。

 

然今世士大夫,亦自不喜為詩,以詩名世者,蓋無幾人,間有作者,尤足貴也。

 

故僕每得其所為,輒諷詠終日,譬如新病喑人,口不復歌,聞有歌者,猶能手足舞蹈,以自慰釋。

 

足下尚能以五百篇見惠耶?

 

苟有以慰我,不必矜自口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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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1-31 21:48:24 | 只看該作者

欒城集卷二十二 書十首


【答黃庭堅書】

 

轍之不肖,何足以求交于魯直?

 

然家兄子瞻與魯直往還甚久,轍與魯直舅氏公擇相知不疏,讀君之文,誦其詩,願一見者久矣。

 

性拙且懶,終不能奉咫尺之書,致殷勤於左右,乃使魯直以書先之,其為愧恨可量也。

 

自廢棄以來,頹然自放,頑鄙愈甚,見者往往嗤笑,而魯直猶有以取之。

 

觀魯直之書,所以見愛者,與轍之愛魯直無異也。

 

然則書之先後,不君則我,未足以為恨也。

 

比聞魯直吏事之余,獨居而蔬食,陶然自得。

 

蓋古之君子不用於世,必寄於物以自遣。

 

阮籍以酒,嵇康以琴。

 

阮無酒,嵇無琴,則其食草木而友麋鹿,有不安者矣。

 

獨顏氏子飲水啜菽,居於陋巷,無假於外,而不改其樂,此孔子所以歎其不可及也。

 

今魯直目不求色,口不求味,此其中所有過人遠矣,而猶以問人,何也?

 

聞魯直喜與禪僧語,蓋聊以是探其有無耶?

 

漸寒,比日起居甚安,惟以時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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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1-31 21:48:51 | 只看該作者

欒城集卷二十二 書十首


【答徐州教授李昭玘書】

 

轍啟:女夫王君適自徐還筠,承賜以長書,伏讀愧歎,無以為喻。

 

自惟愚拙,加以罪廢,平時學問,捐棄不講。

 

譬如荒畦敗圃,草棘狼籍,雖追惟疇昔耘鋤之勤,欲従容游步其間,而亦愀然自嫌,不欲置足。

 

況夫通都大邑之人,遍觀天下之巨麗,心目廣大,物難稱愜。

 

乃欲遊目縱覽,究其有無,豈有不嘻笑者哉!

 

伏惟君侯,壯年篤學,才節茂美,文章俊發,何意過聽如此?

 

然聞王君言,出入學中逾年,稍知旨趣所詣,蓋耽悅至道,忽忘世味,每有超然絕俗之意。

 

聞轍被罪以來,自知鄙陋,歸耕之計,慮之已熟,不察其故,遽以知道許之。

 

夫古之所謂知道者,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憂,夫豈如轍困躓而謀安者耶!

 

若夫收其精以治身,而斥其土苴以惠天下,此君侯之所當學也,而亦何取於轍哉!

 

辱賜之厚,不知所報,謹奉啟陳謝,伏惟照察。

 

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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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1-31 21:49:36 | 只看該作者

欒城集卷二十二 書十首


【上洪州孔大夫論徐常侍墳書】

 

轍竊見故散騎常侍徐公鉉墳,在公所治郡新建縣西山鸞岡原。

 

徐公沒于淳化辛卯,迨今九十四年。

 

公無子,故人奉新胡克順葬之。

 

胡氏昔為大家,克順慕公高義,春秋時祀,頃未嘗廢。

 

自克順死,胡氏衰,公之墳域荒蕪不治,蓋有年矣。

 

聞自近歲民間利其林木,至訟而爭之。

 

公所葬地,本其先瑩,公家既無子孫,契券亡失,官遂籍沒其地,伐其松柏以治屋宇。

 

行道知之,往往為之掩泣。

 

竊惟南唐舊臣,如公之比,蓋無一二。

 

方陳覺、馮延魯愚弄其主,擅興甲兵,喪師蹙國,時無一人敢非之者。

 

公獨與韓熙載力陳其奸,卒致其罪。

 

及王師南討,李氏危在朝夕,公受命兵間,不為身計,義動中國,至今稱之。

 

蓋公之大節,落落如此,雖使千載之後,猶當推求遺跡,以勸後來。

 

今沒未百年,棄而不錄,仁人君子,豈其然哉!

 

伏惟明公家本先聖,先中丞忠義慷慨,氣節凜然。

 

公之行己大方,直繼前烈。

 

如徐公輩人,譬之草木,臭味不遠,倘蒙矜念,使孤墳遺魄不至侵暴,祭祀稍存,樵采不犯,不惟南方士人拭目傾心,將天下義士知有所勸。

 

轍言非所職,幹冒高明,不勝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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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筠州聖祖殿記】

 

有詩維周制,天下邑立後稷祠,而唐禮,州祀老子。

 

蓋二祖之德,光配天地,充塞海宇。

 

凡有社有民,不可以弗饗,既以為民祈福,俾雨露之施,無有遠邇,亦以一民之望,使知飲食作息,皆上之賜。

 

粵維我聖祖,功緒永遠,肇自皇世,超絕周、唐,逾千萬年,威神在天,靈德在下。

 

祥符癸醜,實始詔四方萬國咸建祠宮,立位設像,歲時朝謁,因周、唐之故以教民順。

 

筠故附庸豫章,列為成國,維近匪遠,吏民樸陋,野不達禮,承命不蠲,因仍故宮,既其東廂,以建神位。

 

凡進見之禮,稽首東向,更六十有九年,弗革弗新。

 

元豐三年二月,臣維瞻受命作守,始至伏謁,惕然不寧。

 

既視事,遂以言於朝,度其宮之東,得隙土南北十有二筵,東西九筵,伐木於九峰、逍遙之山。

 

四年八月始庀工,九月而告成。

 

耽耽其堂,殖殖其庭,神來顧享,民以祗肅。

 

臣轍適以譴來,睹其終始,乃拜手稽首,為詩六章,章八句,刻之祠廷之石。

 

詩曰:高安在南,分自豫章。

 

重山複江,魚鳥之鄉。

 

俗野不文,吏亦怠荒。

 

禮失不知,習為舊常。

 

於穆聖祖,宅神皇極。

 

降鑒在下,子孫千億。

 

羽衣玉佩,旗纛旄節。

 

巍巍煌煌,秩祀萬國。

 

如日在天,靡國不臨。

 

筠雖小邦,其有不歆。

 

東廡西響,誰昔營之。

 

民昏不知,神以不懷。

 

深山之間,野水之濱。

 

禮樂聲明,孰見孰聞。

 

祖廟之嚴,君臣則存。

 

失而不圖,民以罔觀。

 

毛侯始來,其則有意。

 

匪民之愚,禮教實墜。

 

章聞於朝,帝曰俞哉。

 

弗改弗營,何以示民。

 

九峰之杉,逍遙之楠。

 

易直且修,弗斫而堪。

 

新堂有嚴,四星在南。

 

朝廷之儀,萬民所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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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齊州閔子祠堂記】

 

曆城之東五裏,有丘焉,曰閔子之墓。

 

墳而不廟,物祀不至,邦人不寧。

 

守土之吏有將舉焉而不克者。

 

熙甯七年,天章閣待制、右諫議大夫濮陽李公來守濟南。

 

越明年,政修事治,邦之耋老相與來告曰:此邦之舊,有如閔子而不廟食,豈不大闕!

 

公唯不知,苟知之,其有不飭?

 

公曰:噫!

 

信其可以緩?

 

於是庀工為祠堂,且使春秋修其常事。

 

堂成,具三獻焉,籩豆有列,儐相有位,百年之廢,一日而舉。

 

學士大夫觀禮祠下,咨嗟涕洟。

 

有言者曰:惟夫子生於亂世,周流齊、魯、宋、衛之間,無所不仕,其弟子之高第,亦咸仕于諸國。

 

宰我仕齊,子貢、冉有、子游仕魯,季路仕衛,子夏仕魏。

 

弟子之仕者亦眾矣。

 

然其稱德行者四人,獨仲弓嘗為季氏宰。

 

其上三人,皆未嘗仕。

 

季氏嘗欲以閔子為費宰。

 

閔子辭曰:‘如有複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

 

且以夫子之賢,猶不以仕為汙也。

 

而三子之不仕,獨何歟?

 

言未卒,有應者曰:子獨不見夫適東海者乎?

 

望之茫洋不知其邊,即之汗漫不測其深,其舟如蔽天之山,其帆如浮空之雲。

 

然後履風濤而不僨,觸蛟蜃而不讋。

 

若夫以江河之舟楫而跨東海之難,則亦十裏而返,百里而溺,不足以經萬里之害矣。

 

方周之衰,禮樂崩弛,天下大壞,而有欲救之,譬如涉海,有甚焉者。

 

今夫子之不顧而仕,則其舟楫足恃也。

 

諸子之汲汲而忘返,蓋亦有陋舟而將試焉,則亦隨其力之所及而已矣。

 

若夫三子,願為夫子而未能,下顧諸子,而以為不足為也,是以止而有待。

 

夫子嘗曰:‘世之學柳下惠者,未有若魯獨居之男子。

 

吾於三子亦雲。

 

眾曰:然。

 

退而書之,遂刻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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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上高縣學記】

 

古者以學為政,擇其鄉閭之俊而納之膠庠,示之以《詩》、《書》、《禮》、《樂》,揉而熟之,既成使歸,更相告語,以及其父子兄弟。

 

故三代之間,養老,饗賓,聽訟,受成,獻馘,無不由學。

 

習其耳目,而和其志氣,是以其政不煩,其刑不瀆,而民之化之也速。

 

然考其行事,非獨於學然也,郊、社、祖廟、山川、五祀,凡禮樂之事皆所以為政,而教民不犯者也。

 

故其稱曰:政者,君之所以藏身。

 

蓋古之君子,正顏色,動容貌,出詞氣,従容禮樂之間,未嘗以力加其民,民觀而化之,以不逆其上,其所以藏身之固如此。

 

至於後世不然,廢禮而任法,以鞭樸、刀鋸力勝其下,有一不順,常以身較之。

 

民於是始悍然不服,而上之人親受其病,而古之所以藏身之術亡矣。

 

子游為武城宰,以弦歌為政,曰:吾聞之夫子,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

 

夫使武城之人,其君子愛人而不害,其小人易使而不違,則子遊之政,豈不綽然有餘裕哉!

 

上高,筠之小邑,介於山林之間,民不知學,而縣亦無學以詔民。

 

縣令李君懷道始至,思所以導民,乃謀建學宮。

 

縣人知其令之將教之也,亦相帥出力以繕其事,不逾年而學以具。

 

奠享有堂,講勸有位,退習有齋,繕浴有舍,邑人執經而至者數十百人。

 

於是李君之政不苛而民肅,賦役獄訟不諉其府。

 

李君嘉學之成而樂民之不犯,知其為學之力也,求記其事,告後以不廢。

 

予亦嘉李君之為邑有古之道,其所以得於民者,非複世俗之吏也。

 

故為書其實,且以志上高有學之始。

 

元豐五年三月二十日,眉山蘇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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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京西北路轉運使題名記】

 

惟京西于諸路,地大且近,西舉鞏、洛,北兼鄭、滑,南收陳、許、蔡、汝、唐、鄧、申、息、胡、沈,浸淫秦、楚之交,翕引河、汴,縈阻淮、漢、出入數千里,土廣而民淳,鬥訟簡少,盜賊希闊,外無蠻夷疆埸之虞,內無兵屯饋餉之勞,為吏者常閒暇無事。

 

然其壤地瘠薄,多曠而不耕,戶口寡少,多惰而不力,故租賦之入于他路為最貧。

 

每歲均南饋北,短長相補,以給軍吏之奉,故轉運使之職,于他路為最急。

 

雖然,事止于自治,而無外憂,財止於自足,而無外奉,則雖貧而可以為富,雖急而可以為佚也。

 

熙甯之初,朝廷始新政令,其細布在州縣,而其要領,轉運使無所不總。

 

政新則吏有不知,事遽則人有不辦。

 

當是時也,轉運使奔走於外,咨度於內,日不遑食。

 

由是京西始判,而鄭、滑並於畿內。

 

自某某若干州為南,自某某若干州為北。

 

南治襄陽,北治洛陽。

 

殿中丞陳君知儉,自始更制而提舉常平,既而為轉運判官,複為副使,以領北道,始終勞瘁,置功最力。

 

將刻名于石,以貽厥後,而顧瞻前人,泯焉未紀,乃按典籍以求遺放。

 

自開寶以來,得若干人,而君之祖、考、伯父三人在焉。

 

嗚呼,盛哉!

 

夫若干人者遠矣,其詳不可得而知。

 

然其遺風餘澤,故老猶有能道之者。

 

孟子有言: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

 

是以論其世也。

 

若夫政之去取,地之合離,與其人之在是者,後世將有考焉,是以具載於此。

 

熙寧六年十月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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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1#
 樓主| 發表於 2013-1-31 21:54:09 | 只看該作者

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齊州濼源石橋記】

 

濼水之源,發於城之西南山下,北流為瑝,其淺可揭。

 

城之西門,跨而為橋。

 

自京師走海上者,皆道於其上。

 

每歲霖雨,南山水潦暴作,匯於城下,橋不能支,輒敗。

 

熙寧六年,七月不雨,明年夏六月乃雨,淫潦繼作,橋遂大壞。

 

知曆城施君辯言於府曰:水歲為橋害,請為石橋,以紓其役。

 

距城之東十五裏,有廢河敗堰焉,其棄石鐵可取以為用。

 

府用其言,以告轉運使,得錢二十七萬,以具工廩之費。

 

取石於山,取鐵於府,取力於兵。

 

自九月至十一月而橋成,民不知焉。

 

三跌二門,安如丘陵,驚流循道,不復為虐。

 

方其未成也,太守李公日至於城上,視其工之良窳與其役之勞佚,而勸相之。

 

知曆城施君實具其材,兵馬都監張君用晦實董其事。

 

橋之南五裏,有大溝焉,屬於四澗,以殺暴水之怒,久廢不治,於是疏其堙塞,築其缺而完之。

 

橋之西二十步有溝焉,居民裴氏以石壅之,而屋於其上,水不得泄,則橋受其害,亦使去之,皆如其舊而止。

 

又明年,水複至,橋遂無患。

 

従事蘇轍言曰:橋之役雖小也,然異時郡縣之役,其利與民共者,其費得量取於民,法令寬簡,故其功易成;

 

今法嚴於恤民,一切仰給於官,官不能盡辦,郡縣欲有所建,其功比舊實難。

 

非李公之老於為政與二君之敏於臨事,橋將不就。

 

夫橋之役雖小,然其勞且難成於舊則倍,不可不記也。

 

遂為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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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光州開元寺重修大殿記】

 

古之循吏,因民而施政,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與之,興其所欲,而廢其所患苦,順其風俗之宜,而吾無作焉。

 

故文翁治蜀,立之學官;

 

龔遂治渤海,督之耕牛;

 

衛颯治桂陽,教之嫁娶;

 

茨充代颯,誨之織屨。

 

此四人者,非其強民也。

 

民之所欲,而莫為之勸,盼盼相視,不能以自致。

 

非得賢長吏以時挈持而振理之,使之得其所願以相生養,則民至老死不見風俗之備。

 

然而蜀之學官,施于齊、魯之邦則玩;

 

渤海之耕牛,試于邠、邰之野則厭;

 

衛之嫁娶,茨之織屨,行之華夏之國,亦未免於非且笑也。

 

故為治者,亦觀其俗,乘其時,使民宜之,蓋無所必為,亦無所必置也。

 

弋陽郡居長淮之西,地僻而事少,田良而民富。

 

朝散大夫彭城曹公受命作守,因俗為政,安而不擾,誅其豪強而佑其善良,民化服之。

 

始至,訪其士民,問其所欲為,鹹曰:吾郡既庶且富,所不足者非財也。

 

而浮屠、老子之宮室,貌象庳陋廢圮,民不信響。

 

父兄竊議,以不若四鄰為愧,而莫或先也。

 

公曰:是無難也。

 

民所不欲,吾不敢為;

 

苟誠欲之,不成,非患也。

 

乃召其徒而語之。

 

故民勸其令,相帥従事,不三年而有成。

 

天慶道士治三清、北極、聖祖諸殿,清淨嚴肅,朝謁有所。

 

而開元僧明偕新其大殿,趨功勤力,先告工具。

 

棟楹峻峙,瓦甓緻密,為佛菩薩眾像,尊嚴盛麗,儼若在世。

 

士女和會,耋孺鹹喜,稽首祈福,如慰如慕。

 

蓋殿始作於至道丙申,而複新于元豐癸亥,中間寂寥八十八年,然後民獲就其志。

 

嗚呼!

 

循吏之疏闊,而政之難成,其久如此!

 

明偕知民之悅,故以告於公,請記其事而刻諸石。

 

公以書來屬餘。

 

餘考之循吏傳,以為當書,故記之不辭。

 

五月初五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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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筠州聖壽院法堂記】

 

高安郡本豫章之屬邑,居溪山之間,四方舟車之所不由,水有蛟蜃,野有虎豹。

 

其人稼穡漁獵,其利粳、稻、竹、箭、梗、楠、茶、楮,民富而無事。

 

然以其險且遠也,士之行乎當時者,不至於其間。

 

元豐三年,餘以罪遷焉。

 

既至,幸其風氣之和,飲食之良,飽食而安居,忽焉不知險遠之為患。

 

然以有罪故,法不得釋官而遊,間獨取郡之圖書,考其風俗人物之舊,然後信其宜為余之居也。

 

昔東晉太甯之間,道士許遜與其徒十有二人,散居山中,能以術救民疾苦,民尊而化之。

 

至今道士比他州為多,至於婦人孺子,亦喜為道士服。

 

唐儀鳳中,六祖以佛法化嶺南,再傳而馬祖興於江西。

 

於是洞山有價,黃蘖有運,真如有愚,九峰有虔,五峰有觀。

 

高安雖小邦,而五道場在焉。

 

則諸方游談之僧接跡於其地,至於以禪名精舍者二十有四。

 

此二者,皆他方之所無,予乃以罪故,得兼而有之。

 

餘既少而多病,壯而多難,行年四十有二,而視聽衰耗,志氣消竭。

 

夫多病則與學道者宜,多難則與學禪者宜。

 

既與其徒出入相従,於是吐故納新,引挽屈伸,而病以少安。

 

照了諸妄,還複本性,而憂以自去,灑然不知網罟之在前與桎梏之在身,孰知夫險遠之不為予安,而流徙之不為予幸也哉!

 

然郡之諸山,近者數十裏,遠者數百里,皆非餘所得往。

 

獨聖壽者近在城東南隅,每事之間,輒往遊焉。

 

其僧省聰,本綿竹人,少治講說,晚得法於浙西本禪師。

 

聽其言,亹亹不倦。

 

郡人有吳智訥者,治生有餘,輒盡之於佛。

 

既為僧堂之後室,又為聰治其法堂,皆極壯麗。

 

凡材甓金漆皆具于智訥。

 

堂成,聰以余遊之亟也,求餘為記。

 

餘亦喜聰之能以其法助餘也,遂為記其略。

 

四年六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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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廬山棲賢寺新修僧堂記】

 

元豐三年,余得罪遷高安。

 

夏六月,過廬山,知其勝而不敢留。

 

留二日,涉其山之陽,入棲賢穀。

 

谷中多大石,岌嶪相倚。

 

水行石間,其聲如雷霆,如千乘車行者,震掉不能自持,雖三峽之險不過也。

 

故其橋曰三峽。

 

渡橋而東,依山循水,水準如白練。

 

橫觸巨石,匯為大車輪,流轉洶湧,窮水之變。

 

院據其上流,右倚石壁,左俯流水,石壁之趾,僧堂在焉。

 

狂峰怪石,翔舞於簷上。

 

杉松竹箭,橫生倒植,蔥蒨相糾。

 

每大風雨至,堂中之人,疑將壓焉。

 

問之習廬山者,曰:雖茲山之勝,棲賢蓋以一二數矣。

 

明年,長老智遷使其徒惠遷謁余于高安,曰:吾僧堂自始建至今六十年矣。

 

瓦敗木朽,無以待四方之客,惠遷能以其勤力新之,完壯邃密,非複其舊,願為文以志之。

 

余聞之,求道者非有飲食、衣服、居處之求,然使其飲食得充,衣服得完,居處得安,於以求道而無外擾,則其為道也輕。

 

此古之達者所以必因山林築室廬,蓄蔬米,以待四方之遊者,而二遷之所以置力而不懈也。

 

夫士居於塵垢之中,紛紜之變,日進於前,而中心未始一日忘道。

 

況乎深山之崖,野水之垠,有堂以居,有食以飽,是非榮辱不接於心耳,而忽焉不省也哉!

 

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今夫騁鶩乎俗學,而不聞大道,雖勤勞沒齒,餘知其無以死也。

 

苟一日聞道,雖即死無餘事矣。

 

故餘因二遷之意,而以告其來者,夫豈無人乎哉!

 

四年五月初九日,眉陽蘇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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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三 記九首


【杭州龍井院訥齋記】

 

有詞錢塘有大法師曰辯才,初住上天竺山,以天臺法化吳越。

 

吳越人歸之如佛出世,事之如養父母,金帛之施不求而至。

 

居天竺十四年,有利其富者,迫而逐之,師忻然舍去,不以為恨。

 

吳越之人,涕泣而従之者如歸市,天竺之眾分散四去。

 

事聞于朝,明年,俾複其舊。

 

師黽俯而還,如不得已,吳越之人爭出其力以成就廢缺,眾複大集。

 

無幾何,師告其眾曰:吾雖未嘗爭也,不幸而立於爭地。

 

久居而不去,使人以己是非彼,非沙門也。

 

天竺之南山,山深而木茂,泉甘而石峻。

 

汝舍我,我將老於是。

 

言已,策杖而往,以茅竹自覆,聲動吳越。

 

人複致其所有,鑱險堙圮,築室而奉之。

 

不期年,而荒榛岩石之間,台觀飛湧,丹堊炳煥,如天帝釋宮。

 

師自是謝事,不復出入。

 

高郵秦觀太虛,名其所居曰訥齋。

 

道潛師參寥告予為記。

 

予聞之,師始以法教人,叩之必鳴,如千石鐘,來不失時,如滄海潮,故人以辯名之。

 

及其退居此山,閉門燕坐,寂默終日。

 

葉落根榮,如冬枯木,風止浪靜,如古澗水,故人以訥名之。

 

雖然,此非師之大全也。

 

彼其全者,不大不小,不長不短,不垢不淨,不辯不訥,而又何以名之?

 

雖然,樂其出而高其退,喜其辯而貴其訥,此眾人意也,則其以名齋也亦宜。

 

系之以詞曰:以辯見我,既非見我。

 

以訥見我,亦幾於妄。

 

有叩而應,時止而止。

 

非辯非訥,如如不動。

 

諸佛既然,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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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四 記九首


【東軒記】

 

餘既以罪謫監筠州鹽酒稅,未至,大雨,筠水泛溢,蔑南市,登北岸,敗刺史府門。

 

鹽酒稅治舍,俯江之漘,水患尤甚。

 

既至,敝不可處,乃告於郡,假部使者府以居。

 

郡憐其無歸也,許之。

 

歲十二月,乃克支其欹斜,補其圮缺,辟聽事堂之東為軒,種杉二本,竹百個,以為宴休之所。

 

然鹽酒稅舊以三吏共事。

 

餘至,其二人者適皆罷去,事委於一。

 

晝則坐市區鬻鹽、沽酒、稅豚魚,與市人爭尋尺以自效。

 

莫歸筋力疲廢,輒昏然就睡,不知夜之既旦。

 

旦則複出營職,終不能安於所謂東軒者。

 

每旦莫出入其旁,顧之未嘗不啞然自笑也。

 

余昔少年讀書,竊嘗怪顏子以簞食瓢飲居於陋巷,人不堪其憂,顏子不改其樂。

 

私以為雖不欲仕,然抱關擊柝,尚可自養,而不害于學,何至困辱貧窶自苦如此!

 

及來筠州,勤勞鹽米之間,無一日之休,雖欲棄塵垢,解羈縶,自放于道德之場,而事每劫而留之。

 

然後知顏子之所以甘心貧賤,不肯求鬥升之祿以自給者,良以其害於學故也。

 

嗟夫!

 

士方其未聞大道,沉酣勢利,以玉帛子女自厚,自以為樂矣。

 

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華而收其實,従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為大與死生之為變,而況其下者乎?

 

故其樂也,足以易窮餓而不怨,雖南面之王,不能加之,蓋非有德不能任也。

 

余方區區欲磨洗濁汙,晞聖賢之萬一,自視缺然,而欲庶幾顏氏之樂,宜其不可得哉!

 

若夫孔子周行天下,高為魯司寇,下為乘田委吏,惟其所遇,無所不可,彼蓋達者之事而非學者之所望也。

 

餘既以譴來此,雖知桎梏之害而勢不得去,獨幸歲月之久,世或哀而憐之,使得歸伏田裏,治先人之敝廬,為環堵之室而居之,然後追求顏氏之樂,懷思東軒,優遊以忘其老,然而非所敢望也。

 

元豐三年十二月初八日,眉陽蘇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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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四 記九首


【東軒記】

 

餘既以罪謫監筠州鹽酒稅,未至,大雨,筠水泛溢,蔑南市,登北岸,敗刺史府門。

 

鹽酒稅治舍,俯江之漘,水患尤甚。

 

既至,敝不可處,乃告於郡,假部使者府以居。

 

郡憐其無歸也,許之。

 

歲十二月,乃克支其欹斜,補其圮缺,辟聽事堂之東為軒,種杉二本,竹百個,以為宴休之所。

 

然鹽酒稅舊以三吏共事。

 

餘至,其二人者適皆罷去,事委於一。

 

晝則坐市區鬻鹽、沽酒、稅豚魚,與市人爭尋尺以自效。

 

莫歸筋力疲廢,輒昏然就睡,不知夜之既旦。

 

旦則複出營職,終不能安於所謂東軒者。

 

每旦莫出入其旁,顧之未嘗不啞然自笑也。

 

余昔少年讀書,竊嘗怪顏子以簞食瓢飲居於陋巷,人不堪其憂,顏子不改其樂。

 

私以為雖不欲仕,然抱關擊柝,尚可自養,而不害于學,何至困辱貧窶自苦如此!

 

及來筠州,勤勞鹽米之間,無一日之休,雖欲棄塵垢,解羈縶,自放于道德之場,而事每劫而留之。

 

然後知顏子之所以甘心貧賤,不肯求鬥升之祿以自給者,良以其害於學故也。

 

嗟夫!

 

士方其未聞大道,沉酣勢利,以玉帛子女自厚,自以為樂矣。

 

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華而收其實,従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為大與死生之為變,而況其下者乎?

 

故其樂也,足以易窮餓而不怨,雖南面之王,不能加之,蓋非有德不能任也。

 

余方區區欲磨洗濁汙,晞聖賢之萬一,自視缺然,而欲庶幾顏氏之樂,宜其不可得哉!

 

若夫孔子周行天下,高為魯司寇,下為乘田委吏,惟其所遇,無所不可,彼蓋達者之事而非學者之所望也。

 

餘既以譴來此,雖知桎梏之害而勢不得去,獨幸歲月之久,世或哀而憐之,使得歸伏田裏,治先人之敝廬,為環堵之室而居之,然後追求顏氏之樂,懷思東軒,優遊以忘其老,然而非所敢望也。

 

元豐三年十二月初八日,眉陽蘇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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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集卷二十四 記九首


【武昌九曲亭記】

 

子瞻遷于齊安,廬于江上。

 

齊安無名山,而江之南武昌諸山,坡陁蔓延,澗穀深密,中有浮圖精舍,西曰西山,東曰寒溪,依山臨壑,隱蔽松櫪,蕭然絕俗,車馬之跡不至。

 

每風止日出,江水伏息,子瞻杖策載酒,乘漁舟亂流而南。

 

山中有二三子,好客而喜游,聞子瞻至,幅巾迎笑,相攜徜徉而上,窮山之深,力極而息,掃葉席草,酌酒相勞,意適忘反,往往留宿於山上。

 

以此居齊安三年,不知其久也。

 

然將適西山,行于松柏之間,羊腸九曲而獲少平,遊者至此必息。

 

倚怪石,蔭茂木,俯視大江,仰瞻陵阜,旁矚溪谷,風雲變化,林麓向背,皆效於左右。

 

有廢亭焉,其遺址甚狹,不足以席眾客。

 

其旁古木數十,其大皆百圍千尺,不可加以斤斧。

 

子瞻每至其下,輒睥睨終日。

 

一旦大風雷雨,拔去其一,斥其所據,亭得以廣。

 

子瞻與客入山視之,笑曰:茲欲以成吾亭耶!

 

遂相與營之。

 

亭成,而西山之勝始具,子瞻於是最樂。

 

昔余少年,従子瞻遊,有山可登,有水可浮,子瞻未始不褰裳先之。

 

有不得至,為之悵然移日。

 

至其翩然獨往,逍遙泉石之上,擷林卉,拾澗實,酌水而飲之,見者以為仙也。

 

蓋天下之樂無窮,而以適意為悅。

 

方其得意,萬物無以易之,及其既厭,未有不灑然自笑者也。

 

譬之飲食雜陳於前,要之一飽而同委於臭腐。

 

夫孰知得失之所在?

 

惟其無愧於中,無責於外,而姑寓焉。

 

此子瞻之所以有樂於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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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清虛堂記】

 

王君定國為堂於其居室之西,前有山石瑰奇琬琰之觀,後有竹林陰森冰雪之植,中置圖史百物,而名之曰清虛。

 

日與其游,賢士大夫相従于其間,嘯歌吟詠,舉酒相屬,油然不知日之既夕。

 

凡游於其堂者,蕭然如入于山林高僧逸人之居,而忘其京都塵土之鄉也。

 

或曰:此其所以為清虛者耶?

 

客曰:不然。

 

凡物自其濁者視之,則清者為清,自其實者視之,則虛者為虛。

 

故清者以濁為汙,而虛者以實為礙。

 

然而皆非物之正也。

 

蓋物無不清,亦無不虛者。

 

雖泥塗之渾,而至清存焉。

 

雖山石之堅,而至虛存焉。

 

夫惟清濁一觀,而虛實同體,然後與物無匹,而至清且虛者出矣。

 

今夫王君,生於世族,棄其綺紈膏梁之習,而跌盪於圖書翰墨之囿,沈酣縱恣,灑然與眾殊好。

 

至於鐘、王、虞、褚、顏、張之逸跡,顧、陸、吳、盧、王、韓之遺墨,雜然前陳,贖之傾囊而不厭。

 

慨乎思見其人而不得,則既與世俗遠矣。

 

然及其年日益壯,學日益篤,經涉世故,出入患禍,顧疇昔之好,知其未離乎累也。

 

乃始發其箱篋,出其玩好,投以與人而不惜。

 

將曠焉黜去外累而獨求諸內,意其有真清虛者在焉,而未之見也。

 

王君噶京師,多世外之交,而又娶于梁張公氏。

 

張公超達遠騖,體乎至道而順乎流俗。

 

君當試以吾言問之,其必有得於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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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浩然堂記】

 

新喻吳君,志學而工詩,家有山林之樂,隱居不仕,名其堂曰浩然,曰:孟子,吾師也,其稱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吾竊喜焉,而不知其說,請為我言其故。

 

余應之曰:子居於江,亦嘗觀于江乎?

 

秋雨時至,溝澮盈滿,眾水既發,合而為一。

 

汪濊淫溢,充塞坑穀。

 

然後滂洋東流,蔑洲渚,乘丘陵,肆行而前,遇木而木折,觸石而石隕,浩然物莫能支。

 

子嘗試考之,彼何以若此浩然也哉?

 

今夫水無求于深,無意於行,得高而渟,得下而流,忘己而因物,不為易勇,不為險怯。

 

故其發也,浩然放乎四海。

 

古之君子,平居以養其心,足乎內,無待乎外,其中潢漾,與天地相終始。

 

止則物莫之測,行則物莫之禦。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憂。

 

行乎夷狄患難而不屈,臨乎死生得失而不懼,蓋亦未有不浩然者也。

 

故曰:‘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

 

今餘將登子之堂,舉酒相屬,擊槁木而歌,徜徉乎萬物之外,子信以為能浩然矣乎?

 

元豐四年七月九日,眉山蘇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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