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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虛真經(即《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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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05:18 | 只看該作者

魯侯大悅。
 

他日以告仲尼,仲尼笑而不答。
 

商太宰見孔子曰:“丘圣者歟?”孔子曰:“圣則丘何敢,然則丘博學多識者也。”
 

商太宰曰:“三王圣者歟?”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者,圣則丘弗知。”
 

曰:“五帝圣者歟?”孔子曰:“五帝善任仁義者,圣則丘弗知。”
 

曰:“三皇圣者歟?”孔子曰:“三皇善任因時者,圣則丘弗知。”
 

商太宰大駭,曰:“然則孰者為圣?”

孔子動容有間,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
 

丘疑其為圣。
 

弗知真為圣歟?真不圣歟?”

商太宰嘿然心計曰:“孔丘欺我哉!”

子夏問孔子曰:“顏回之為人奚若?”子曰:“回之仁賢于丘也。”
 

曰:“子貢之為人奚若?”子曰:“賜之辨賢于丘也。”
 

曰:“子路之為人奚若?”子曰:“由之勇賢于丘也。”
 

曰:“子張之為人奚若?”子曰:“師之莊賢于丘也。”
 

子夏避席而問曰:“然則四子者何為事夫子?”曰:“居!吾語汝。
 

夫回能仁而不能反,賜能辨而不能訥,由能勇而不能怯,師能莊而不能同。
 

兼四子之有以易吾,吾弗許也。
 

此其所以事吾而不貳也。”
 

子列子既師壺丘子林,友伯昏瞀人,乃居南郭。
 

從之處者,日數而不及。
 

雖然,子列子亦微焉,朝朝相與辨,無不聞。
 

而與南郭子連墻二十年,不上謁請;相遇于道,目若不相見者。
 

門之徒役以為子列子與南郭子有敵不疑。
 

有自楚來者,問子列子曰:“先生與南郭子奚敵?”子列子曰:“南郭子貌充心虛,耳無聞,目無見,口無言,心無知,形無惕。
 

往將奚為?雖然,試與汝偕往。”
 

閱弟子四十人同行。
 

見南郭子,果若欺魄焉,而不可與接。
 

顧視子列子,形神不相偶,而不可與群。
 

南郭子俄而指子列子之弟子末行者與言,衎衎然若專直而在雄者。
 

子列子之徒駭之。
 

反舍,咸有疑色。
 

子列子曰:“得意者無言,進知者亦無言。
 

用無言為言亦言,無知為知亦知。
 

無言與不言,無知與不知,亦言亦知。
 

亦無所不言,亦無所不知;亦無所言,亦無所知。
 

如斯而已。
 

汝奚妄駭哉?” 子列子學也,三年之后,心不敢念是非,口不敢言利害,始得老商一眄而已。
 

五年之后,心更念是非,口更言利害,老商始一解顏而笑。
 

七年之后,從心之所念,更無是非;從口之所言,更無利害。
 

夫子始一引吾并席而坐。
 

九年之后,橫心之所念,橫口之所言,亦不知我之是非利害歟,亦不知彼之是非利害歟,外內進矣。
 

而后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口無不同。
 

心凝形釋,骨肉者融;不覺形之所倚,足之所履,心之所念,言之所藏。
 

如斯而已。
 

則理無所隱矣。
 

初,子列子好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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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06:01 | 只看該作者

壺丘子曰:“御寇好游,游何所好?”列子曰:“游之樂所玩無故。
 

人之游也,觀其所見;我之游也,觀之所變。
 

游乎游乎!未有能辨其游者。”
 

壺丘子曰:“御寇之游固與人同歟,而曰固與人異歟?凡所見,亦恒見其變。
 

玩彼物之無故,不知我亦無故。
 

務外游,不知務內觀。
 

外游者,求備于物;內觀者,取足于身。
 

取足于身,游之至也;求備于物,游之不至也。”
 

于是列子終身不出,自以為不知游。
 

壺丘子曰:“游其至乎!至游者,不知所適;至觀者,不知所眂,物物皆游矣,物物皆觀矣,是我之所謂游,是我之所謂觀也。
 

故曰:游其至矣乎!游其至矣乎!” 龍叔謂文摯曰:“子之術微矣。
 

吾有疾,子能已乎?”文摯曰:“唯命所聽。
 

然先言子所病之正。”
 

龍叔曰:“吾鄉譽不以為榮,國毀不以為辱;得而不喜,失而弗憂;視生如死;視富如貧;視人如豕;視吾如人。
 

處吾之家,如逆旅之舍;觀吾之鄉,如戎蠻之國。
 

凡此眾疾,爵賞不能勸,刑罰不能威,盛衰、利害不能易,哀樂不能移。
 

固不可事國君,交親友,御妻子,制仆隸。
 

此奚疾哉?奚方能已之乎?”文摯乃命龍叔背明而立,文摯自后向明而望之。
 

既而曰:“嘻!吾見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虛矣。
 

幾圣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達。
 

今以圣智為疾者,或由此乎!非吾淺術所能已也。”
 

無所由而常生者,道也。
 

由生而生,故雖終而不亡,常也。
 

由生而亡,不幸也。
 

有所由而常死者,亦道也。
 

由死而死,故雖未終而自亡者,亦常也。
 

由死而生,幸也。
 

故無用而生謂之道,用道得終謂之常;有所用而死者亦謂之道,用道而得死者亦謂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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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06:33 | 只看該作者

季梁之死,楊朱望其門而歌。
 

隨梧之死,楊朱撫其尸而哭。
 

隸人之生,隸人之死,眾人且歌,眾人且哭。
 

目將眇者,先睹秋毫;耳將聾者,先聞蚋飛;

口將爽者,先辨淄澠;

鼻將窒者,先覺焦朽;體將僵者,先亟奔佚;

心將迷者,先識是非:故物不至者則不反。
 

鄭之圃澤多賢,東里多才。
 

圃澤之役有伯豐子者,行過東里,遇鄧析。
 

觀析顧其徒而笑曰:“為若舞,彼來者奚若?”其徒曰:“所愿知也。”
 

鄧析謂伯豐子曰:“汝知養養之義乎?受人養而不能自養者,犬豕之類也;養物而物為我用者,人之力也。
 

使汝之徒食而飽,衣而息,執政之功也。
 

長幼群聚而為牢藉庖廚之物,奚異犬豕之類乎?”伯豐子不應。
 

伯豐子之從者越次而進曰:“大夫不聞齊魯之多機乎?有善治土木者,有善治金革者,有善治聲樂者,有善治書數者,有善治軍旅者,有善治宗廟者,群才備也。
 

而無相位者,無能相使者。
 

而位之者無知,使之者無能,而知之與能為之使焉。
 

執政者,乃吾之所使;子奚矜焉?”鄧析無以應,目其徒而退。
 

公儀伯以力聞諸侯,堂谿公言之于周宣王,王備禮以聘之。
 

公儀伯至;觀形,懦夫也。
 

宣王心惑而疑曰:“女之力何如?”公儀伯曰:“臣之力能折春螽之股,堪秋蟬之翼。”
 

王作色曰:“吾之力者能裂犀兕之革,曳九牛之尾,猶憾其弱。
 

女折春螽之股,堪秋蟬之翼,而力聞天下,何也?”公儀伯長息退席,曰:“善哉王之問也!臣敢以實對。
 

臣之師有商丘子者,力無敵于天下,而六親不知,以未嘗用其力故也。
 

臣以死事之。
 

乃告臣曰:‘人欲見其所不見,視人所不窺;欲得其所不得,修人所不為。
 

故學眎者先見輿薪,學聽者先聞撣鐘。
 

夫有易于內者無難于外。
 

于外無難,故名不出其一家。’
 

今臣之名聞于諸侯,是臣違師之教,顯臣之能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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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08:19 | 只看該作者

然則臣之名不以負其力者也,以能用其力者也;不猶愈于負其力者乎?”


中山公子牟者,魏國之賢公子也。
 

好與賢人游,不恤國事;而悅趙人公孫龍。
 

樂正子輿之徒笑之。
 

公子牟曰:“子何笑牟之悅公孫龍也?”


子輿曰:“公孫龍之為人也,行無師,學無友,佞給而不中,漫衍而無家,好怪而妄言。
 

欲惑人之心,屈人之口,與韓檀等肄之。”
 

公子牟變容曰:“何子狀公孫龍之過歟?請聞其實。”
 

子輿曰:“吾笑龍之詒孔穿,言‘善射者,能令后鏃中前括,發發相及,矢矢相屬;前矢造準而無絕落,后矢之括猶銜弦,視之若一焉。’孔穿駭之。
 

龍曰:‘此未其妙者。
 

逢蒙之弟子曰鴻超,怒其妻而怖之。
 

引烏號之弓,綦衛之箭,射其目。
 

矢來注眸子而眶不睫,矢隧地而塵不揚。’是豈智者之言與?


“公子牟曰:”智者之言固非愚者之所曉。
 

後鏃中前括,鈞後于前。
 

矢注眸子而眶不睫,盡矢之勢也。
 

子何疑焉?“樂正子輿曰:‘子,龍之徒,焉得不飾其闕?吾又言其尤者。’


龍誑魏王曰:‘有意不心。


有指不至。
 

有物不盡。
 

有影不移。
 

發引千鈞。
 

白馬非馬。
 

孤犢未嘗有母。’‘其負類反倫,不可勝言也。”
 

公子牟曰:’子不諭至言而以為尤也,尤其在子矣。
 

夫無意則心同。
 

無指則皆至。
 

盡物者常有。
 

影不移者,說在改也。
 

發引千鈞,勢至等也。
 

白馬非馬,形名離也。
 

孤犢未嘗有母,非孤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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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08:44 | 只看該作者

樂正子輿曰:“子以公孫龍之鳴皆條也。
 

設令發于余竅,子亦將承之。”
 

公子牟默然良久,告退,曰:“請待余曰,更謁子論。”
 

堯治天下五十年,不知天下治歟,不治歟?不知億兆之愿戴己歟?不愿戴己歟?顧問左右,左右不知。
 

問外朝,外朝不知。
 

問在野,在野不知。
 

堯乃微服游于康衢,聞兒童謠曰:“立我蒸民,莫匪爾極。
 

不識不知,順帝不則。”
 

堯喜問曰:“誰教爾為此言?”童兒曰:“我聞之大夫。”
 

問大夫,大夫曰:“古詩也。”
 

堯還宮,召舜,因禪以天下。
 

舜不辭而受之。
 

關尹喜曰:“在己無居,形物其著,其動若水,其靜若鏡,其應若響。
 

故其道若物者也。
 

物自違道,道不違物。
 

善若道者,亦不用耳,亦不用目,亦不用力,亦不用心。
 

欲若道而用視聽形智以求之,弗當矣。
 

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用之彌滿,六虛廢之莫知其所。
 

亦非有心者所能得遠,亦非無心者所能得近。
 

唯默而得之而性成之者得之。
 

知而忘情,能而不為,真知真能也。
 

發無知,何能情?發不能,何能為?聚塊也,積塵也,雖無為而非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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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1:24 | 只看該作者

沖虛真經 第五章 湯問

 

殷湯問于夏革曰:“古初有物乎?”


夏革曰:“古初無物,今惡得物?后之人將謂今之無物,可乎?”


殷湯曰:“然則物無先后乎?”


夏革曰:“物之終始,初無極已。


始或為終,終或為始,惡知其紀?然自物之外,自事之先,朕所不知也。”
 

殷湯曰:“然則上下八方有極盡乎?”革曰:“不知也。”
 

湯固問。
 

革曰:“無則無極,有則有盡;朕何以知之?然無極之外復無無極,無盡之中復無無盡。
 

無極復無無極,無盡復無無盡。
 

朕以是知其無極無盡也,而不知其有極有盡也。”
 

湯又問曰:“四海之外奚有?”


革曰:“猶齊州也。”


湯曰:“汝奚以實之?”


革曰:“朕東行至營,人民猶是也。


問營之東,復猶營也。
 

西行至豳,人民猶是也。
 

問豳之西,復猶豳也。
 

朕以是知四海、四荒、四極之不異是也。
 

故大小相含,無窮極也。
 

含萬物者,亦如含天地。
 

含萬物也故不窮,含天地也故無極。
 

朕亦焉知天地之表不有大天地者乎?亦吾所不知也。
 

然則天地亦物也。
 

物有不足,故昔者女媧氏煉五色石以補其闕;斷鰲之足以立四極。
 

其后共工氏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折天柱,絕地維;故天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滿東南,故百川水潦歸焉。”
 

湯又問:“物有巨細乎?有修短乎?有同異乎?”


革曰:“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八纮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
 

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
 

其山高下周旋三萬里,其頂平處九千里。
 

山之中間相去七萬里,以為鄰居焉。
 

其上臺觀皆金玉,其上禽獸皆純縞。
 

珠玕之樹皆叢生,華實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
 

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種;一日一夕飛相往來者,不可數焉。
 

而五山之根無所連著,常隨潮波上下往還,不得暫峙焉。
 

仙圣毒之,訴之于帝。
 

帝恐流于西極,失群仙圣之居,乃命禺強使巨鰲十五舉首而戴之。
 

迭為三番,六萬歲一交焉。
 

五山始峙而不動。
 

而龍伯之國有大人,舉足不盈數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釣而連六鰲,合負而趣,歸其國,灼其骨以數焉。
 

員嶠二山流于北極,沈于大海,仙圣之播遷者巨億計。
 

帝憑怒,侵減龍伯之國使?厄。
 

侵小龍伯之民使短。
 

至伏羲神農時,其國人猶數十丈。
 

從中州以東四十萬里得憔僥國。
 

人長一尺五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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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2:24 | 只看該作者

東北極有人名曰諍人,長九寸。
 

荊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朽壤之上有菌芝者,生于朝,死于晦。
 

春夏之月有蠓蚋者,因雨而生,見陽而死。
 

終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魚焉。
 

其廣數千里,其長稱焉,其名為鯤。
 

有鳥焉,其名為鵬,翼若垂天之云,其體稱焉。
 

世豈知有此物哉?大禹行而見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堅聞而志之。
 

江浦之間生麼蟲,其名曰焦螟,群飛而集于蚊睫,弗相觸也。
 

棲宿去來,蚊弗覺也。
 

離朱子羽方晝拭眥揚眉而望之,弗見其形;

虒俞師曠方夜擿耳俯首而聽之,弗聞其聲。
 

唯黃帝與容成子居空峒之上,同齋三月,心死形廢;

徐以神視,塊然見之,若嵩山之阿;

徐以氣聽,砰然聞之,若雷霆之聲。
 

吳楚之國有大木焉,其名為櫾,碧樹而冬生,實丹而味酸。
 

食其皮汁,已憤厥之疾。
 

齊州珍之,渡淮而北而化為枳焉。
 

鴝鵒不逾濟,貉逾汶則死矣。
 

地氣然也。
 

雖然,形氣異也,性鈞已,無相易已。
 

生皆全已,分皆足已。
 

吾何以識其巨細?何以識其修短?何以識其同異哉?” 太形王屋二山,方七百里,同萬仞。
 

本在冀州之南,河陽之北。
 

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
 

懲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謀,曰:“吾與汝畢力平險,指通豫南,達于漢陰,可乎?”雜然相許。
 

其妻獻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損魁父之丘,如太形王屋何?且焉置土石?”


雜曰:“投諸渤海之尾,隱土之北。”


遂率子孫荷擔者三夫,叩石墾壤,箕畚運于渤海之尾。
 

鄰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遣男,始齔,跳往助之。
 

寒暑易節,始一反焉。
 

河曲智叟笑山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殘年馀力,曾不能悔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

北山愚公長息曰:“汝心不固,固不可徹,曾不若孀妻弱子。
 

雖我之死,有子存焉。
 

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應。
 

操蛇之神聞之,懼其不已也,告之于帝。
 

帝感其誠,命夸蛾氏二子負二山,一厝朔東,一厝雍南。
 

自此冀之南、漢之陰,無隴斷焉。
 

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逐之于隅谷之際。
 

渴欲得飲,赴飲河渭。
 

河謂不足,將走北飲大澤。
 

未至,道渴而死。
 

棄其杖,尸膏肉所浸,生鄧林。
 

鄧林彌廣數千里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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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曰:“六合之間,四海之內,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
 

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夭或壽,唯圣人能通其道。”
 

夏革曰:“然則亦有不待神靈而生,不待陰陽而形,不待日月而明,不待殺戮而夭,不待將迎而壽,不待五谷而食,不待繒纊而衣,不待舟車而行。
 

其道自然,非圣人之所通也。”
 

禹之治水土也,迷而失途,謬之一國。
 

濱北海之北,不知距齊州幾千萬里,其國名曰終北,不知際畔之所齊限。
 

無風雨霜露,不生鳥獸、蟲魚、草木之類。
 

四方悉平,周以喬陟。
 

當國之中有山,山名壺領,狀若<詹瓦>甀。
 

頂有口,狀若員環,名曰滋穴。
 

有水涌出,名曰神氵糞,臭過蘭椒,味過醪醴。
 

一源分為四埒,注于山下。
 

經營一國,亡不悉遍。
 

土氣和,亡札厲。
 

人性婉而從物,不競不爭。
 

柔心而弱骨,不驕不忌;長幼儕居,不君不臣;男女雜游,不媒不聘;緣水而居,不耕不稼。
 

土氣溫適,不織不衣;百年而死,不夭不病。
 

其民孳阜亡數,有喜樂,亡衰老哀苦。
 

其俗好聲,相攜而迭謠,終日不輟者。
 

饑惓則飲神氵糞,力志和平。
 

過則醉,經旬乃醒。
 

沐浴神氵糞,膚色脂澤,香氣經旬乃歇。
 

周穆王北游過其國,三年忘歸。
 

既反周室,慕其國,忄敞然自失。
 

不進酒肉,不召嬪御者,數月乃復。
 

管仲勉齊桓公因游遼口,俱之其國。
 

幾克舉,隰朋諫曰:“君舍齊國之廣,人民之眾,山川之觀,殖物之阜,禮義之盛,章服之美;妖靡盈庭,忠良滿朝。
 

肆咤則徒卒百萬,視捴則諸侯從命,亦奚羨于彼而棄齊國之社稷,從戎夷之國乎?此仲父之耄,奈何從之?”桓公乃止,以隰朋之言告管仲。
 

仲曰:“此固非朋之所及也。
 

臣恐彼國之不可知之也。
 

齊國之富奚戀?隰朋之言奚顧?” 南國之人祝發而裸;北國之人?曷巾而裘;中國之人冠冕而裳。
 

九土所資,或農或商,或田或漁,如冬裘夏葛,水舟陸車,默而得之,性而成之。
 

越之東有輒沐之國,其長子生,則鮮而食之,謂之宜弟。
 

其大父死,負其大母而棄之,曰:“鬼妻不可以同居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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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南有炎人之國,其親戚死,剔其肉而棄之,然后埋其骨,乃成為孝子。
 

秦之西有儀渠之國者,其親戚死。
 

聚柴積而焚之。
 

燻則煙上,謂之登遐,然后成為孝子。
 

此上以為政,下以為俗。
 

而未足為異也。
 

孔子東游,見兩小兒辯斗。
 

問其故,一兒曰:“我以日始出時去人近,而日中時遠也。”
 

一兒以日初出遠,而日中時近也。
 

一兒曰:“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兒曰:“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孔子不能決也。
 

兩小兒笑曰:“孰為汝多知乎?” 均,天下之至理也,連于形物亦然。
 

均發均縣輕重而發絕,發不均也。
 

均也,其絕也,莫絕。
 

人以為不然,自有知其然者也。
 

詹何以獨繭絲為綸,芒針為鉤,荊筱為竿,剖粒為餌,引盈車之魚于百仞之淵、汨流之中,綸不絕,鉤不伸,竿不撓。
 

楚王聞而異之,召問其故。
 

詹何曰:“臣聞先大夫之言。
 

蒲且子之弋也,弱弓纖繳,乘風振之,連雙倉?于青云之際。
 

用心專,動手均也。
 

臣因其事,放而學釣,五年始盡其道。
 

當臣之臨河持竿,心無雜慮,唯魚之念;投綸沉鉤,手無輕重,物莫能亂。
 

魚見臣之鉤餌,猶沉埃聚沫,吞之不疑。
 

所以能以弱制強,以輕致重也。
 

大王治國誠能若此,則天下可運于一握,將亦奚事哉?”楚王曰:“善。”
 

魯公扈趙齊嬰二人有疾,同請扁鵲求治。
 

扁鵲治之。
 

既同愈。
 

謂公扈齊嬰曰:“汝曩之所疾,自外而干府藏者,固藥石之所已。
 

今有偕生之疾,與體偕長,今為汝攻之,何如?”二人曰:“愿先聞其驗。”
 

扁鵲謂公扈曰:“汝志強而氣弱,故足于謀而寡于斷。
 

齊嬰志弱而氣強,故少于慮而傷于專。
 

若換汝之心,則均于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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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4:19 | 只看該作者

扁鵲遂飲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藥,既悟如初。
 

二人辭歸。
 

于是公扈反齊嬰之室,而有其妻子,妻子弗識。
 

齊嬰亦反公扈之室室,有其妻子,妻子亦弗識。
 

二室因相與訟,求辨于扁鵲。
 

扁鵲辨其所由,訟乃已。
 

匏巴鼓琴而鳥舞魚躍,鄭師文聞之,棄家從師襄游。
 

柱指鈞弦,三年不成章。
 

師襄曰:“子可以歸矣。”
 

師文舍其琴,嘆曰:“文非弦之不能鉤,非章之不能成。
 

文所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聲。
 

內不得于心,外不應于器,故不敢發手而動弦。
 

且小假之,以觀其所。”
 

無幾何,復見師襄。
 

師襄曰:“子之琴何如?”師文曰:“得之矣。
 

請嘗試之。”
 

于是當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呂,涼風忽至,草木成實。
 

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夾鐘,溫風徐回,草木發榮。
 

當夏而叩羽弦以召黃鐘,霜雪交下,川池暴沍。
 

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賓,陽光熾烈,堅冰立散。
 

將終,命宮而總四弦,則景風翔,慶云浮,甘露降,澧泉涌。
 

師襄乃撫心高蹈曰:“微矣,子之彈也!雖師曠之清角,鄒衍之吹律,亡以加之。
 

被將挾琴執管而從子之后耳。”
 

薛譚學謳于秦青,未窮青之技,自謂盡之;遂辭歸。
 

秦青弗止。
 

餞于郊衢,撫節悲歌,聲振林木,響遏行云。
 

薛譚乃謝求反,終身不敢言歸。
 

秦青顧謂其友曰:“昔韓娥東之齊,匱糧,過雍門,鬻歌假食。
 

既去而余音繞梁欐,三日不絕,左右以其人弗去。
 

過逆旅,逆旅人辱之。
 

韓娥因曼聲哀哭,一里老幼悲悉,垂涕相對,三日不食。
 

遽百追之。
 

娥還,復為曼聲長歌,一里老幼善躍抃舞,弗能自禁,忘向之悲也。
 

乃厚賂發之。
 

故雍門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遺聲。”
 

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
 

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
 

鐘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鐘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鐘子期必得之。
 

伯牙游于泰山之陰,卒逢暴雨,止于巖下;心悲,用援琴而鼓之。
 

初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
 

曲每奏,鐘子期輒窮其趣。
 

伯牙乃舍琴而嘆曰:“善哉,善哉!子之聽夫志想象猶吾心也。
 

吾于何逃聲哉?” 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侖,不至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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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4:55 | 只看該作者

反還,未及中國,道有獻工人名偃師,穆王薦之,問曰:“若有何能?”

偃師曰:“臣唯命所試。
 

然臣已有所造,愿王先觀之。”
 

穆王曰:“日以俱來,吾與若俱觀之。”
 

翌日,偃師謁見王。
 

王薦之曰:“若與偕來者何人邪?”對曰:“臣之所造能倡者。”
 

穆王驚視之,趨步俯仰,信人也。
 

巧夫顉其頤,則歌合律;捧其手,則舞應節。
 

千變萬化,惟意所適。
 

王以為實人也,與盛姬內御并觀之。
 

技將終,倡者瞬其目而招王之左右待妾。
 

王大怒,立欲誅偃師。
 

偃師大懾,立剖散倡者以示王,皆傅會革、木、膠、漆、白、黑、丹、青之所為。
 

王諦料之,內則肝、膽、心、肺、脾、腎、腸、胃,外則筋骨、支節、皮毛、齒發,皆假物也,而無不畢具者。
 

合會復如初見。
 

王試廢其心,則口不能言;廢其肝,則目不能視;廢其腎,則足不能步。
 

穆王始悅而嘆曰:“人之巧乃可與造化者同功乎?”詔貳車載之以歸。
 

夫班輸之云梯,墨翟之飛鳶,自謂能之極也。
 

弟子東門賈禽滑厘聞偃師之巧,以告二子,二子終身不敢語藝,而時執規矩。
 

甘蠅,古之善射者,彀弓而獸伏鳥下。
 

弟子名飛衛,學射于甘蠅,而巧過其師。
 

紀昌者,又學射于飛衛。
 

飛衛曰:“爾先學不瞬,而后可言射矣。”
 

紀昌歸,偃臥其妻之機下,以目承牽挺。
 

二年之后,雖錐末倒眥,而不瞬也。
 

以告飛衛。
 

飛衛曰:“未也,必學視而后可。
 

視小如大,視微如著,而后告我。”
 

昌以牦懸虱于牖。
 

南面而望之。
 

旬日之間,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車輪焉。
 

以睹余物,皆丘山也。
 

乃以燕角之弧、朔蓬之簳射之,貫虱之心,而懸不絕。
 

以告飛衛。
 

飛衛高蹈拊膺曰:“汝得之矣!”紀昌既盡衛之術,計天下之敵己者,一人而已;乃謀殺飛衛。
 

相遇于野,二人交射;中路端鋒相觸,而墜于地,而塵不揚。
 

飛衛之矢先窮。
 

紀昌遺一矢;既發,飛衛以棘刺之端扌干之,而無差焉。
 

于是二子泣而投弓,相拜于途,請為父子。
 

克臂以誓,不得告術于人。
 

造父之師曰泰豆氏。
 

造父之始從習御也,執禮甚稗,泰豆三年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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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5:35 | 只看該作者

造父執禮愈謹,乃告之曰:“古詩言:‘良弓之子,必先為箕,良冶之子,必先為裘。 ’汝先觀吾趣。
 

趣如事,然后六轡可持,六馬可御。”
 

造父曰:“唯命所從。”
 

泰豆乃立木為途,僅可容足;計步而置。
 

履之而行。
 

趣走往還,無跌失也。
 

造父學子,三日盡其巧。
 

泰豆嘆曰:“子何其敏也?得之捷乎!凡所御者,亦如此也。
 

嚷汝之行,得之于足,應之于心。
 

推于御也,齊輯乎轡銜之際,而急緩乎唇吻之和,正度乎胸臆之中,而執節乎掌握之間。
 

內得于中心,而外合于馬志,是故能進退履繩而旋曲中規矩,取道致遠而氣力有余,誠得其術也。
 

得之于銜,應之于轡;得之于轡,應之于手;得之于手,應之于心。
 

則不以目視,不以策驅;心閑體正,六轡不亂,而二十四蹄所投無差;回旋進退,莫不中節。
 

然后輿輪之外可使無余轍,馬蹄之外可使無余地;未嘗覺山谷之險,原隰之夷,視之一也。
 

吾術窮矣。
 

汝其識之!” 魏黑卵以暱嫌殺丘邴章。
 

丘邴章之子來丹謀報父之仇。
 

丹氣甚猛,形甚露,計粒而食,順風而趨。
 

雖怒,不能稱兵以報之。
 

恥假力于人,誓手劍以屠黑卵。
 

黑卵悍志絕眾,九抗百夫,節骨皮肉,非人類也。
 

延頸承刀,披胸受矢,铓鍔摧屈,而體無痕撻。
 

負其材力,視來丹猶雛鷇也。
 

來丹之友申他曰:“子怨黑卵至矣,黑卵之易子過矣,將奚謀焉?”來丹垂涕曰:“愿子為我謀。”
 

申他曰:‘吾聞衛孔周其祖得殷帝之寶劍,一童子服之,卻三軍之眾,奚不請焉?”

來丹遂適衛,見孔周,執仆御之禮,請先納妻子,后言所欲。
 

孔周曰:“吾有三劍,唯子所譯;皆不能殺人,且先言其狀。
 

一曰含光,視之不可見,運之不知有。
 

其所觸也,泯然無際,經物而物不覺。
 

二曰承影,將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際,北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識其狀。
 

其所觸也,竊竊然有聲,經物而物不疾也。
 

三曰宵練,方晝則見影而不見光,方夜見光而不見形。
 

其觸物也,騞然而過,隨過隨合,覺疾而不血刃焉。
 

此三寶者,傳之十三世矣,而無施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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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5:58 | 只看該作者

匣而藏之,未嘗啟封,”來丹曰:“雖然,吾必請其下者。”
 

孔周乃歸其妻子,與齋七日。
 

晏陰之間,跪而授其下劍,來丹再拜受之以歸。
 

來丹遂執劍從黑卵。
 

時黑卵之醉偃于牖下,自頸至腰三斬之。
 

黑卵不覺。
 

來丹以黑卵之死,趣而退。
 

遇黑卵之子于門,擊之三下,如投虛。
 

黑卵之子方笑曰:“汝何蚩而三招予?”來丹知劍之不能殺人也,嘆而歸。
 

黑卵既醒,怒其妻曰:“醉而露我,使人嗌疾而腰急。”
 

其子曰:“疇昔來丹之來。
 

遇我于門,三招我,亦使我體疾而支強,彼其厭我哉!” 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獻錕铻之劍,火浣之布。
 

其劍長尺有咫,練鋼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
 

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則火色,垢則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
 

皇子以為無此物,傳之者妄。
 

蕭叔曰:“皇子果于自信,果于誣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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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8:11 | 只看該作者

沖虛真經 第六章 力命

 

力謂命曰:“若之功奚若我哉?”

命曰:“汝奚功于物,而物欲比朕?”

力曰:“壽夭、窮達、貴賤、貧富,我力之所能也。”


命曰:“彭祖之智不出堯舜之上,而壽八百;顏淵之才不出眾人之下,而壽四八。
 

仲尼之德。
 

不出諸侯之下,而困于陳,蔡;殷紂之行,不出三仁之上,而居君位。
 

季札無爵于吳,田恒專有齊國。
 

夷齊餓于首陽,季氏富于展禽。
 

若是汝力之所能,柰何壽彼而夭此,窮圣而達逆,賤賢而貴愚,貧善而富惡邪?”

力曰:“若如若言,我固無功于物,而物若此邪,此則若之所制邪?”

命曰:“既謂之命,柰何有制之者邪?朕直而推之,曲而任之。
 

自壽自夭,自窮自達,自貴自賤,自富自貧,朕豈能識之哉?朕豈能識之哉?”

北宮子謂西門子曰:“朕與子并世也,而人子達;并族也,而人子敬;并貌也,而人子愛;并言也,而人子庸;并行也,而人子誠;并仕也,而人子貴;并農也,而人子富;并商也,而人子利。
 

朕衣則裋褐,食則粢糲,居則蓬室,出則徒行。
 

子衣則文錦,食則粱肉,居則連欐,出則結駟。
 

在家熙然有棄朕之心,在朝諤然有敖朕之色。
 

請謁不相及,遨游不同行,固有年矣。
 

子自以德過朕邪?”西門了曰:“予無以知其實。
 

汝造事而窮,予造事而達,此厚薄之驗歟?而皆謂與予并,汝之顏厚矣。”
 

北宮子無以應,自失而歸。
 

中途遇東郭先生。
 

先生曰:“汝奚往而反,偊々而步,有深愧之色邪?”北宮子言其狀。
 

東郭先生曰:“吾將舍汝之愧,與汝更之西門氏而問之。”
 

曰:“汝奚辱北宮子之深乎?固且言之。”
 

西門子曰:“北宮子言世族、年貌、言行與予并,而賤貴、貧富與予異。
 

予語之曰:‘予無以知其實。
 

汝造事而窮,予造事而達,此將厚薄之驗歟?而皆謂與予并,汝之顏厚矣。’”

東郭先生曰:“汝之言厚薄不過言才德之差,吾之言厚薄異于是矣。
 

夫北宮子厚于德,薄于命;汝厚于命,薄于德。
 

汝之達,非智得也;北宮子之窮,非愚失也。
 

皆天也,非人也。
 

而汝以命厚自矜,北公子以德厚自愧,皆不識夫固然之理矣。”
 

西門子曰:“先生止矣!予不敢復言。”
 

北宮子既歸,衣其裋褐,有狐貉之溫;

進其茙菽,有稻粱之味;

庇其蓬室,若廣廈之蔭;乘其篳輅,若文軒之飾。
 

終身<辶卣>然,不知榮辱之在彼也,在我也。
 

東郭先生聞之曰:“北宮子之寐久矣,一言而能寤,易悟也哉!” 管夷吾、鮑叔牙二人相友甚戚,同處于齊。
 

管夷吾事公子糾,鮑叔牙事公子小白。
 

齊公族多寵,嫡庶并行。
 

國人懼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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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8:51 | 只看該作者

管仲與召忽奉公子糾奔魯,鮑叔奉公子小白奔莒。
 

既而公孫無知作亂,齊無君,二公子爭入。
 

管夷君與小白戰于莒道,射中小白帶鉤。
 

小白既立,脅魯殺子糾,召忽死之,管夷吾被囚。
 

鮑叔牙謂桓公曰:“管夷吾能,可以治國。”
 

桓公曰:‘我仇也,愿殺之。
 

“鮑叔牙曰:”吾聞賢君無私怨,且人能為其主,亦必能為人君。
 

如欲霸王,非夷吾其弗可。
 

君必舍之!”遂召管仲。
 

魯歸之,齊鮑叔牙郊迎,釋其囚。
 

桓公禮之,而位于高國之上,鮑叔牙以身下之,任以國政。
 

號曰仲父。
 

桓公遂霸。
 

管仲嘗嘆曰:“吾少窮困時,嘗與鮑叔賈,分財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
 

吾嘗為鮑叔謀事而大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有利不利也。
 

吾嘗三仕,三見逐于君,鮑叔不以我為肖,知我不遭時也。
 

吾嘗三戰三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
 

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而恥名不顯于天下也。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也!”此世稱管鮑善交者,小白善用能者。
 

然實無善交,實無用能也。
 

實無善交實無用能者,非更有善交、更有善用能也。
 

召忽非能死,不得不死;鮑叔非能舉賢,不是不舉;小白非能用仇,不得不用。
 

及管夷吾有病,小白問之,曰:“仲父之病疾矣,可不諱。
 

云,至于大病,則寡人惡乎屬國而可?”夷吾曰:“公誰欲歟?”小白曰:“鮑叔牙可。”
 

曰:“不可。
 

其為人也,潔廉善土也,其于不己若者不比之人,一聞人之過,終身不忘。
 

使之理國,上且鉤乎君,下且逆乎民。
 

其得罪于君也,將弗久矣。”
 

小白曰:“然則孰可?”對曰:“勿已,則隰朋可。
 

其為人也,上忘而下不叛,愧其不若黃帝,而哀不己若者。
 

以德分人,謂之圣人;以財分人,謂之賢人。
 

以賢臨人,未有得人者了;以賢下人者,未有不得人者也。
 

其于國有不聞也,其于家有不見也。
 

勿已,則隰朋可。”
 

然則管夷吾非薄鮑叔也,不得不薄;非厚隰朋也,不得不厚。
 

厚之于始,或薄之于終;薄之于終,或厚之于始。
 

厚薄之去來,弗由我也。
 

鄧析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辭,當子產執政,作《竹刑》。
 

鄭國用之,數難子產之治。
 

子產屈之。
 

子產執而戮之,俄而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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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19:38 | 只看該作者

然則子產非能用《竹刑》,不得不用;鄧析非能屈子產,不得不屈;子產非能誅鄧析,不得不誅也。
 

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
 

可以生而不生,天罰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罰也。
 

可以生,可以死,得生得死有矣;不可以生,不可以死,或死或生,有矣。
 

然而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無柰何。
 

故曰,窈然無際,天道自會,漠然無分,天道自運。
 

天地不能犯,圣智不能干,鬼魅不能欺。
 

自然者,默之成之,平之寧之,將之迎之。
 

楊朱之友曰季梁。
 

季梁得疾,七日大漸。
 

其子環而泣之,請醫。
 

季梁謂楊朱曰:“吾子不肖如此之甚,汝奚不為我歌以曉之?”楊朱歌曰:“天其弗識,人胡能覺?匪祐自天,弗孽由人。
 

我乎汝乎!其弗知乎!醫乎巫乎!其知之乎?”其子弗曉,終謁三醫。
 

一曰矯氏,二曰俞氏,三曰盧氏,診其所疾。
 

矯氏謂季梁曰:“汝寒溫不節,虛實失度,病由饑飽色欲。
 

精慮煩散,非天非鬼。
 

雖漸,可攻也。”
 

季梁曰:“眾醫也,亟屏之!”俞氏曰:“女始則胎氣不足,乳湩有余。
 

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漸矣,弗可已也。”
 

季梁曰:“良醫也,且食之!”盧氏曰:“汝疾不由天,亦不由人,亦不由鬼。
 

稟生受形,既有制之者矣,亦有知之者矣,藥石其如汝何?”季梁曰:“神醫也,重貺遣之!”俄而季梁之疾自瘳。
 

生非貴之所能存,身非愛之所能厚;生亦非賤之所能夭,身亦非輕之所能薄。
 

故貴之或不生,賤之或不死;愛之或不厚,輕之或不薄。
 

此似反也,非反也;此自生自死,自厚自薄。
 

或貴之而生,或賤之而死;或愛之而厚,或輕之而薄。
 

此似順也,非順也;此亦自生自死,自厚自薄。
 

鬻熊語文王曰:“自長非所增,自短非所損。
 

算之所亡若何?”老聃語關尹曰:“天之所惡,孰知其故?”言迎天意,揣利害,不如其已。
 

楊布問曰:“有人于此,年兄弟也,言兄弟也,才兄弟也,貌兄弟也;而壽夭父子也,貴賤父子也,名譽父子也,愛憎父子也。
 

吾惑之。”
 

楊子曰:“古之人有言,吾嘗識之,將以告若。
 

不知所以然而然,命也。
 

今昏昏昧昧,紛紛若若,隨所為,隨所不為。
 

日去日來,孰能知其故?皆命也。
 

夫信命者,亡壽夭;信理者,亡是非;信心者,亡逆順;信性者,亡安危。
 

則謂之都亡所信,都亡所不信。
 

真矣愨矣,奚去奚就?奚哀奚樂?奚為奚不為?

《黃帝之書》云:‘至人居若死,動若械。 
’亦不知所以居,亦不知所以不居;亦不知所以動,亦不知所以不動。
 

亦不以眾人之觀易其情貌,亦不謂眾人之不觀不易其情貌。
 

獨往獨來,獨出獨入,孰能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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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20:35 | 只看該作者

墨杘、單至、啴咺、憋懯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不相知情,自以智之深也。
 

巧佞、愚直、婩斫、便辟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而不相語術;自以巧之微也。
 

?忄牙、情露、讠蹇極、凌誶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不相曉悟,自以為才之得也。
 

眠娗、諈諉、勇敢、怯疑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不相謫發,自以行無戾也。
 

多偶、自專、乘權、支立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窮年不相顧眄,自以時之適也。
 

此眾態也。
 

其貌不一,而咸之于道,命所歸也。
 

佹々成者,俏成也,初非成也。
 

佹々敗者,俏敗者也,初非敗也。
 

故迷生于俏,俏之際昧然。
 

于俏而不昧然,則不駭外禍,不喜內福;隨時動,隨時止,智不能知也。
 

信命者,于彼我無二心。
 

于彼我而有二心者,不若掩目塞耳,背阪面隍,亦不墜仆也。
 

故曰:死生自命也,貧窮自時也。
 

怨夭折者,不知命者也;怨貧窮者,不知時者也。
 

當死不懼,在窮不戚,知命安時也。
 

其使多智之人,量利害,料虛實,度人情,得亦中,亡亦中。
 

其少智之人,不量利害,不料虛實,不度人情,得亦中,亡亦中。
 

量與不量,料與不料,度與不度,奚以異?唯亡所量,亡所不量,則全而亡喪。
 

亦非知全,亦非笑喪。
 

自全也,自亡也,自喪也。
 

齊量公游于牛山,北臨其國城而流涕曰:“美哉國乎!郁郁芊芊,若何滴滴去此國而死乎?使古無死者,寡人將去斯而之何?”

史孔梁丘據皆從而泣曰:“臣賴君之賜,疏食惡肉可得而食,怒馬棱車,可得而乘也,且猶不欲死,而況吾君乎?”

晏子獨笑于旁。
 

公雪涕而顧晏子曰:“寡人今日之游悲,孔與據皆從寡人而泣,子之獨笑,何也?”

晏子對曰:“使賢者常守之,則太公桓公將常守之矣;使有勇者而常守之,則莊公靈公將常守之矣。
 

數君者將守之,吾君方將被蓑笠而立乎畎畝之中,唯事之恤,行假今死乎?

則吾君又安得此位而立焉?

以其迭處之,迭去之,至于君也,而獨為之流涕,是不仁也。
 

見不仁之君,見諂諛之臣;臣見此二者,臣之所為獨竊笑也。”
 

景公慚焉,舉觴自罰;罰二臣者,各二觴焉。
 

魏人有東門吳者,其子死而不憂。
 

其相室曰:“公之愛子,天下無有。
 

今子死不憂,何也?”東門吳曰:“吾常無子,無子之時不憂。
 

今子死,乃與向無子同,臣奚憂焉?” 農赴時,商趣利,工追術,仕逐勢,勢使然也。
 

然農有水旱,商有得失,工有成敗,仕有遇否,命使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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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虛真經 第七章 楊朱

 

楊朱游于魯,舍于孟氏。


孟氏問曰:“人而已矣,奚以名為?”曰:“以名者為富。”
 

既富矣,奚不已焉?“曰:“為貴”。
 

“既貴矣,奚不已焉?”曰:“為死”。
 

“既死矣,奚為焉?”曰:“為子孫。”
 

“名奚益于子孫?”曰:“名乃苦其身,燋其心。
 

乘其名者,澤及宗族,利兼鄉黨;況子孫乎?”“凡為名者必廉,廉斯貧;為名者必讓,讓斯賤。”
 

曰:“管仲之相齊也,君淫亦淫,君奢亦奢,志合言從,道行國霸,死之后,管氏而已。
 

田氏之相齊也,君盈則己降,君斂則己施,民皆歸之,因有齊國;子孫享之,至今不絕。”
 

“若實名貧,偽名富。”
 

曰:“實無名,名無實;名者,偽而已矣。
 

昔者堯舜偽以天下讓許由善卷,而不失天下,郭祚百年。
 

伯夷叔齊實以孤竹君讓,而終亡其國,餓死于首陽之山。
 

實、偽之辯,如此其省也。”
 

楊朱曰:“百年,壽之大齊。
 

得百年者,千無一焉。
 

設有一者,孩抱以逮昏老,幾居其半矣。
 

夜眠之所弭,晝覺之所遣,又幾居其半矣。
 

痛疾哀苦,亡失憂懼,又幾居其半矣。
 

量十數年之中,逌然而自得,亡介焉之慮者,亦亡一時之中爾。
 

則人之生也奚為哉?奚樂哉?為美厚爾,為聲色爾。
 

而美厚復不可常厭足,聲色不可常玩聞。
 

乃復為刑賞之所禁勸,名法之所進退;遑遑爾競一時之虛譽,規死后之余榮;偊々爾慎耳目之觀聽,惜身意之是非;徒失當年之至樂,不能自肆于一時。
 

重囚累梏,何以異哉?太古之人,知生之暫來,知死之暫往;故從心而動,不違自然所好;當身之娛,非所去也,故不為名所勸。
 

從性而游,不逆萬物所好,死后之名,非所取也,故不為刑所及。
 

名譽先后,年命多少,非所量也。”
 

楊朱曰:“萬物所異者生也,所同者死也。
 

生則有賢愚、貴賤,是所異也;死則有臭腐消滅,是所同也。
 

雖然,賢愚、貴賤,非所能也,臭腐、消滅,亦非所能也。
 

故生非所生,死非所死,賢非所賢,愚非所愚,貴非所貴,賤非所賤。
 

然而萬物齊生齊死,齊賢齊愚,齊貴齊賤。
 

十年亦死,百年亦死,仁圣亦死,兇愚亦死。
 

生則堯舜,死則腐骨;生則桀紂,死則腐骨。
 

腐骨一矣,熟知其異?且趣當生,奚遑死后?” 楊朱曰:“伯夷非亡欲,矜清之郵,以放餓死。
 

展季非亡情,矜貞之郵,以放寡宗。
 

清貞之誤善之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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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23:37 | 只看該作者

楊朱曰:“原憲窶于魯,子貢殖于衛。
 

原憲之窶損生,子貢之殖累身。”
 

“然則窶亦不可,殖亦不可,其可焉在?”曰:“可在樂生,可在逸身。
 

故善樂生者不窶,善逸身者不殖。”
 

楊朱曰:“古語有之:‘生相憐,死相捐。’此語至矣。
 

相憐之道,非唯情也;勤能使逸,饑能使飽,寒能使溫,窮能使達也。
 

相捐之道,非不相哀也;不含珠玉,不服文錦,不陳犧牲,不設明器也。”
 

晏平仲問養生于管夷吾。
 

管夷吾曰:“肆之而已,勿壅勿閼。”
 

晏平仲曰:“其目奈何?”夷吾曰:“恣耳之所欲聽,恣目之所欲視,恣鼻之所欲向,恣口之所欲言,恣體之所欲安,恣意之所欲行。
 

夫耳之所欲聞者音聲,而不得聽,謂之閼聰;

目之所欲見者美色,而不得視,謂之閼明;

鼻之所欲向者椒蘭,而不得嗅,謂之閼顫;

口之所欲道者是非,而不得言,謂之閼智;

體之所欲安者美厚,而不得從,謂之閼適;

意之所為者放逸,而不得行,謂之閼性。
 

凡此諸閼,廢虐之主。
 

去廢虐之主,熙熙然以俟死,一日、一月,一年、十年,吾所謂養。
 

拘此廢虐之主,錄而不舍,戚戚然以至久生,百年、千年、萬年,非吾所謂養。”
 

管夷吾曰:“吾既告子養生矣,送死奈何?”

晏平仲曰:“送死略矣,將何以告焉?”管夷吾曰:“吾固欲聞之。”
 

平仲曰:“既死,豈在我哉?焚之亦可,沈之亦可,瘞之亦可,露之亦可,衣薪而棄諸溝壑亦可,袞衣繡裳而納諸石槨亦可,唯所遇焉。”
 

管夷吾顧謂鮑叔黃子曰:“生死之道,吾二人進之矣。”
 

子產相鄭,專國之政,三年,善者服其化,惡者畏其禁,鄭國以治。
 

諸侯憚之。
 

而有兄曰公孫朝,有弟曰公孫穆。
 

朝好酒,穆好色。
 

朝之室也,聚酒千鐘,積麹成封,望門百步,糟漿之氣逆于人鼻。
 

方其荒于酒也,不知世道之爭危,人理之悔吝,室內之有亡,九族之親疏,存亡之哀樂也。
 

雖水火兵刃交于前,弗知也。
 

穆之后庭,比房數十,皆擇稚齒婑?者以盈之。
 

方其耽于色也,屏親昵,絕交游,逃于后庭,以晝足夜;三月一出,意猶未愜。
 

鄉有處子之娥姣者,必賄而招之,媒而挑之,弗獲而后已。
 

子產日夜以為戚,密造鄧析而謀之,曰:“僑聞治身以及家,治家以及國,此言自于近至于遠也。
 

僑為國則治矣,而家則亂矣。
 

其道逆邪?將奚方以救二子?子其詔之!”鄧析曰:“吾怪之久矣!未敢先言。
 

子奚不時其治也,喻以性命之重,誘以禮義之尊乎?”

了產用鄧析之言,因間以謁其兄弟而告之曰:“人之所以貴于禽獸者,智慮。
 

智慮之所將者,禮義。
 

禮義成,則名位至矣。
 

若觸情而動,耽于嗜欲,則性命危矣。
 

子納僑之言,則朝自悔而夕食祿矣。”
 

朝、穆曰:“吾知之久矣,擇之亦久矣,豈待若言而后識之哉?凡生之難遇,而死之易及;以難遇之生,俟易及之死,可孰念哉?而欲尊禮義以夸人,矯情性以招名,吾以此為弗若死矣。
 

為欲盡一生之歡,窮當年之樂,唯患腹溢而不得恣口之飲,力憊而不得肆情于色,不遑憂名聲之丑,性命之危也。
 

且若以治國之能夸物,欲以說辭亂我之心,榮祿喜我之意,不亦鄙而可憐哉!

我又欲與若別之。
 

夫善治外者,物未必治,而身交苦;善治內者,物未必亂,而性交逸。
 

以苦之治外,其法可暫行于一國,未合于人心;

以我之治內,可推之于天下,君臣之道息矣。
 

吾常欲以此術而喻之,若反以彼術而教我哉?”子產忙然無以應之。
 

他日以告鄧析。
 

鄧析曰:“子與真人居而不知也,孰謂子智者乎?鄭國之治偶耳,非子之功也。”
 

衛端木叔者,子貢之世也。
 

藉其先貲,家累萬金。
 

不治世故,放意所好。
 

其生民之所欲為,人意之所欲玩者,無不為也,無不玩也。
 

墻屋臺榭,園囿池沼,飲食車服,聲樂嬪御,擬齊楚之君焉。
 

至其情所欲好,耳所欲聽,目所欲視,口所欲嘗,雖殊方偏國,非齊土之所產育者,無不必致之;猶藩墻之物也。
 

及其游也,雖山川阻險,途徑修遠,無不必之,猶人之行咫步也。
 

賓客在庭者日百住,庖廚之下,不絕煙火;堂廡之上,不絕聲樂。
 

奉養之余,先散之宗族;宗族之余,次散之邑里;邑里之余,乃散之一國。
 

行年六十,氣干將衰,棄其家事,都散其庫藏、珍寶、車服、妾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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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樓主| 發表於 2012-9-24 01:24:19 | 只看該作者

一年之中盡焉,不為子孫留財。
 

及其病也,無藥石之儲;及其死也;無瘞埋之資。
 

一國之人,受其施者,相與賦而藏之,反其子孫之財焉。
 

禽骨厘聞之曰:“端木叔,狂人也,辱其祖矣。”
 

段干生聞之,曰:“端木叔達人也,德過其祖矣。
 

其所行也,其所為也,眾意所驚,而誠理所取。
 

衛之君子多以禮教自持,固未足以得此人之心也。”
 

孟孫陽問楊朱曰:“有人于此,貴生愛身,以蘄不死,可乎?”曰:“理無不死。”
 

“以蘄久生,可乎?”曰:“理無久生。
 

生非貴之所能存,身非愛之所能厚。
 

且久生奚為?五情好惡,古猶今也;四體安危,古猶今也;世事苦樂,古猶今也;變易治亂,古猶今也。
 

既聞之矣,既見之矣,既更之矣,百年猶厭其多,況久生之苦也乎?”孟孫陽曰:‘若然,速亡愈于久生;則踐鋒刃,入湯火,得所志矣。”
 

楊子曰:“不然;既生,則廢而任之,究其所欲,以俟于死。
 

將死,則廢而任之,究其所之,以放于盡。
 

無不廢,無不任,何遽遲速于其間乎?” 楊朱曰:“伯成子高不以一毫利物,舍國而隱耕。
 

大禹不以一身自利,一體偏枯。
 

古之人,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
 

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禽子問楊朱曰:“去子體之一毛,以濟一世,汝為之乎?”楊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濟。”
 

禽子曰:“假濟,為之乎?”楊子弗應。
 

禽子出,語孟孫陽。
 

孟孫陽曰:“子不達夫子之心,吾請言之。
 

有侵苦肌膚獲萬金者,若為之乎?”曰:“為之。”
 

孟孫陽曰:“有斷若一節得一國。
 

子為之乎?”禽子默然有間。
 

孟孫陽曰:“一毛微于肌膚,肌膚微于一節,省矣。
 

然則積一毛以成肌膚,積肌膚以成一節。
 

一毛固一體萬分中之一物,奈何輕之乎?”禽子曰:“吾不能所以答子。
 

然則以子之言問老聃、關尹,則子言當矣;以吾言問大禹、墨翟,則吾言當矣。”
 

孟孫陽因顧與其徒說他事。
 

楊朱曰:“天下之美歸之舜、禹、周、孔,天下之惡歸之桀紂。
 

然而舜耕于河陽,陶于雷澤,四體不得暫安,口腹不得美厚;父母之所不愛,弟妹之所不親。
 

行年三十,不告而娶。
 

乃受堯之禪,年已長,智已衰。
 

商鈞不才,禪位于禹,戚戚然以至于死:此天人之窮毒者也。
 

鮌治水土,績用不就,殛諸羽山。
 

禹纂業事仇,惟荒土功,子產不字,過門不入;身體偏枯,手足胼胝。
 

及受舜禪,卑宮室,美紱冕,戚戚然以至于死:此無人之憂苦者也。
 

武王既終,成王幼弱,周公攝天子之政。
 

邵公不悅,四國流言。
 

居東三年,誅兄放弟,僅免其身,戚戚然以至于死:此天人之危懼者也。
 

孔子明帝王之道,應時君之聘,伐樹于宋,削跡于衛,窮于商周,圍于陳蔡,受屈于季氏,見辱于陽虎,戚戚然以至于死:此天民之遑遽者也。
 

凡彼四圣者,生無一日之歡,死有萬世之名。
 

名者,固非實之所取也。
 

雖稱之弗知,雖賞之不知,與株塊無以異矣。
 

桀藉累世之資,居南面之尊,智足以距群下,威足以震海內;

恣耳目之所誤,窮意慮之所為,熙熙然從至于死:此天民之逸蕩者也。
 

紂亦藉累世之資,居南面之尊;威無不行,志無不從;

肆情于傾宮,縱欲于長夜;不以禮義自苦,熙熙然以至于誅:此天民之放縱者也。
 

彼二兇也,生有縱欲之歡,死被愚暴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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