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最/世界之謎/小議“為尊者諱”】
【標題】:小議“為尊者諱”
【內容】:我在研究反擊偽科學受阻的原因時,發現一種叫“為尊者諱”的文化傳統使我們姑息、遷就了偽科學權貴,使那些自以為是的偽科學家在“毫無天敵”的生態環境裏釋放出了超常的能量。
遲至今日,關於偽科學的話題,仍未因法輪功的破產而塵埃落定,這使我們對以“人體科學”命名的偽科學思想和行為的根本消除成為奢望。
造成這樣的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為尊者諱”的善願究竟會在多大程度上產生負面影響,是人們始料不及的。
“為尊者諱”是一種文化傳統,一種人際關係的策略。
它的前提是“為尊者諱”者本身明白所“諱”的內容,只是心知肚明,不說罷了。
大家心照不宣,該歌頌的還是歌頌它,該否定的也在心裏否定了。
這樣的傳統有中華文化“敬老尊賢”的內涵,是中華文化的含蓄美的體現。
但是,在偽科學問題上出現的問題是,“為尊者諱”造成了兩個壞影響,一是“為尊者諱”讓人不知“尊者”還有什麼過失被“諱”了,即把所諱也認為是正確的了,也即諱的結果使人們看不出尊者的過失。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崇拜者跟從“尊者”幹偽科學一類的事,其後果是嚴重的。
第二,“為尊者諱”使“尊者”固執已見,把錯誤問題推向深遠,既令“尊者”已知錯誤,在別人不講他之時他便認為別人不敢講他,滿足了他不主動認錯的虛榮心,以致於在敢於質疑他的人面前也不認錯,使他的作法和觀點離真理越來越遠。
其實,“為尊者諱”只是一種避免尊者當眾難堪的處世策略,它並非是為尊者隱瞞、和尊者共同作弊一類意思。
“為尊者諱”也不是一種認識方法,它恰恰是反“實事求是”原則的。
對此,我們如果不能正確認識,那是有害無益的。
例如:2002年上半年,在《文藝報》“攝影文學導刊”上,錢學敏同志為某著名科學家作的“攝影文學”報導中,把他的“人體科學”著作和“系統論”著作相提並論,不僅不“為尊者諱”,反而把“尊者”的錯誤言論與學術成果攪在一起混淆視聽,這就難免造成人們認識上的混亂。
長期以來,反對偽科學的呼聲沒有間斷,反對特異功能20年,至法輪功這個“特異功能”運動的直接產兒遭到取締之時,是非應已明瞭。
而問題卻不如此簡單。
今天,我們在反對特異功能問題上遇到的阻力仍然十分強大,有相當一部分人仍然在信仰著特異功能。
這些人對於我們否定特異功能十分生氣,似乎反對者不看表演,不眼見為實,而是強詞奪理,拿政治口號壓制人;
似乎他們才是真正蒙冤的嚴謹的學問家,而反對偽科學者才是政治投機者(有人篾稱何祚庥為政治院士)和學術上膚淺的不講道理的人。
這樣的現實應該為我們長期以來“為尊者諱”的策略打上一個問號。
我在寫作《中國偽科學》中遇到的最大阻力也是如何“為尊者諱”的問題。
我們知道,某著名科學家曾以“一個人體科學的幽靈在我們當中徘徊”為題在清華大學一個氣功學術會上作報告;
他也曾把“人體科學”提升到哲學的層次於去研究,認為通過“人天觀”可以使“人體科學”上升到“馬克思主義哲學”,把“自然辯證法要與科學技術同步發展”的道理作為推銷他的妖化哲學的理論藉口。
他研究以氣功、中醫理論、特異功能和人與人的遙遠感受為主要內容的人體科學,以便完善他的系統科學體系,為建設社會主義作貢獻;
他在為我國國防科學作出巨大貢獻之後,又在以“特異功能”“氣功”為主要內容的偽科學運動中,以權威和領導者身份,折騰了10多年。
而我在本課題的研究中,卻只能給讀者一個大致的輪廓,不能向讀者提供一段具有若干生動細節的真實歷史。
我曾就我的困惑求教于龔育之教授。
他提示我:“從根本上說,這是同一種社會思潮、一種社會現象的鬥爭,不要把它看作只是同哪一些人的鬥爭。”
龔教授為我指出了偽科學研究的社會學角度,他是對的。
這就註定了偽科學研究要在相當長一個時期內處在一種言而不盡的無奈中。
偽科學權貴決不止由一兩位著名科學家或國家体委的原某領導同志組成的,它有一支龐大的隊伍。
一個偽科學大師的背後,支持他的上司有一個或幾個,擁戴他的地方領導和社會名流,卻有一大群,這是中國政治腐敗的特定內涵之一。
劉華傑在《反科學與偽科學》一文中,對“權貴沙龍型”偽科學進行了十分精闢的論述。
他指出:在偽科學運動中,達官顯貴的示範作用是十分突出的,“一些社會知名人士出於某種少見的好奇心,對偽科學趨之若鶩,不時利用自己的身份發表高論,甚至在人事、財政上給予騙子們實質性的支援。
他們常把大師請到家裏小聚,或者組織達官顯貴觀看大師表演,請大師講法,並即席發表與任何科學無關的關於科學發展的偉大預測。
也有少數相互勾結,組織萬人帶功報告,以共同致富為目的。”
“這些權貴人物一般並不直接從事科學或者偽科學研究,他們只是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影響網羅一批江湖術士、特異功能大師,使別人做具體事情。
但他們的確是偽科學氾濫的罪魁,沒有他們的鼓噪和有效的庇護,中國偽科學永遠登不了大雅之堂,也永遠不會出現區區‘水變油’事件使國家財產損失4億元以上的笑柄。”
“權貴沙龍型中的一些達官貴人不學無術,但天性喜歡裝腔作勢,附庸風雅”。
他們“不但胸無點墨,而且沒有明確的政治信仰。
他們大多言必稱馬列主義,但他們同時又支持、信奉各種低級迷信、靈魂不死、大預言、超自然見解,甚至耶穌基督和釋迦牟尼的神跡等。”
“共產主義學說和偽科學是完全不相容的,但在他們身上兩者好像圓融無礙。
這真是奇跡。
但這只能說明一點,他們並無堅定的信仰,他們很有些像政治騙子,他們從一開始就在欺騙輿論,欺騙善良的中國人民。
在這一點上,他們比江湖型偽科學可惡得多、陰險得多。”
劉華傑的論述,生動描繪出了偽科學權貴派的面目,是偽科學權貴的標準像。
在這樣的標準像面前,任何“為尊者諱”的想法都顯得太過善意,顯得任人擺佈、自甘為婢。
而與“為尊者諱”相關的另一個文化傳統,叫做“不因人諱言”。
我們共產黨人光明磊落,大公無私,既不吝與人為善,為尊者諱,更講究實事求是,不因人諱言。
【序號】: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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