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6:52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一、從「通治方」治病談起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我遇見了一位老病友。 </STRONG></P>
<P><BR><STRONG>他早年參加革命,10多年前在艱苦的環境中得了類風濕性關節炎,兩膝關節及手指關節經常腫痛。 </STRONG></P>
<P><BR><STRONG>最近幾年關節變得有些畸形,行動屈伸受到一定的影響,尤其是每當陰天或下雨之前,膝關節就沉重發麻,相當痛苦。 </STRONG></P>
<P><BR><STRONG>解放後,經過多種方法治療,效果都不太理想。 </STRONG></P>
<P><BR><STRONG>去年冬天,有一位中醫大夫告訴他一個所謂「屢用有效」的治療關節炎的「通治方」。 </STRONG></P>
<P><BR><STRONG>他如獲至寶地加以配製成丸劑,連續服用,至今已有4個多月,非但關節腫痛麻木沒有減輕,而且還新添了鼻衄、目脹、口乾、舌麻、大便燥結等病狀。 </STRONG></P>
<P><BR><STRONG>這張處方是:生草烏一兩二錢,五靈脂一兩,官桂四錢,地龍(炙)六錢,木鱉子六錢,當歸一兩,細辛三錢,麝香一錢(另研)。 </STRONG></P>
<P><BR><STRONG>上藥共研細末,米粉糊丸如梧桐子大,每服4丸,1日2次,溫水送下。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6:58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看了這張處方後,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張治療寒邪偏勝的「痛痹」方,可以說是古方「一粒金丹」的加減變方,其中的草烏辛熱有大毒,而官桂、細辛、麝香又都是辛溫香竄的藥物,對於患者這樣久病體虛、濕邪偏勝的「著痹」當然是不相宜的,所以就產生了不良的副作用,使病情反而更加復雜了。 </STRONG></P>
<P><BR><STRONG>我再仔細琢磨一下,這張處方實際上並不是什麼「通方」。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7:07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通治方」即通用方,臨床應用,至少應該具備藥性平和及照顧全面兩個特點,它應該是中醫辨證施治理論基礎上的產物。 </STRONG></P>
<P><BR><STRONG>我們仍以關節炎做例子,這種病中醫統稱為「痹證」,大多由於風、寒、濕三種邪氣的侵襲而形成。 </STRONG></P>
<P><BR><STRONG>如果是風邪偏勝的,關節以遊走性竄痛為主,叫「行痹」; </STRONG></P>
<P><BR><STRONG>如果寒邪偏勝,疼痛就比較劇烈,局部用熱敷可以緩解,名為「痛痹」; </STRONG></P>
<P><BR><STRONG>若濕邪偏勝,則多表現為關節重著腫痛,稱之為「著痹」。 </STRONG></P>
<P><BR><STRONG>治療這三類比較多見的痹證,有不少專門方劑可以斟酌使用。 </STRONG></P>
<P><BR><STRONG>但古人考慮到痹證的致病因素雖然有風、寒、濕等多種邪氣,臨床症狀卻往往錯綜難分,因此可以研究用一個處方加減治療三種不同痹證。 </STRONG></P>
<P><BR><STRONG>於是在辨證施治原則的指導下,遂有像「三痹湯」(見喻嘉言《醫門法律》)這樣一個既能祛除邪氣又能補益氣血、滋養肝腎、正邪兼顧的方劑,廣泛運用於臨床。 </STRONG></P>
<P><BR><STRONG>因為「三痹湯」加減確實可以治療不同類型的痹證,所以後世就把它列為治療痹證的常用「通方」之一。 </STRONG></P>
<P><BR><STRONG>若干年來,對於各種疾病所慣用的有效「通方」已經不少,那麼究竟應該如何用「通治方」呢? </STRONG></P>
<P><BR><STRONG>我認為首先應該掌握「通治方」所主治的各種疾病和病理機制以及病情發展變化的規律,而且要把八綱的屬性辨識清楚,然後才能擬定使用「通治方」。 </STRONG></P>
<P><BR><STRONG>對於每一個「通治方」的性質和適應證,應該心中有數,不可毫無根據地任意使用; </STRONG></P>
<P><BR><STRONG>更不能不假思索,輕率地將一些劇毒藥和刺激性強烈以及性質極偏的藥物,隨便加入一般「通治方」中,這樣才能避免產生某些意外的反應。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7:15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二、「常法」治病失效之後對於各種常見多發性疾患,不論中醫、西醫都有一套常用的防治方法,可以稱之為「常法」。 </STRONG></P>
<P><BR><STRONG>一個醫生在診療方面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熟習「常法」。 </STRONG></P>
<P><BR><STRONG>但光是熟悉「常法」難以應付復雜多變的證情,因此還需要學習、掌握一些靈活變通、更能契合具體情況的治法,這種方法簡稱為「變法」。 </STRONG></P>
<P><BR><STRONG>掌握「常法」與「變法」的多少及其運用的精確熟練程度,是厘定一個醫生診治水準高低的尺規。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7:24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最近我翻閱了清初張石頑先生的一個治案,案中謂:「癸卯元夕,周、徐二子過石頑齋頭縱欲,次日皆病酒不能起,欲得葛花湯解酲。 </STRONG></P>
<P><BR><STRONG>余曰:東垣葛花解酲湯,雖為傷酒專劑,然人稟氣各有不同,周子縱飲則面熱多渴,此酒氣皆行陽明肌肉之分,多渴知熱傷胃氣,豈可重令開泄以耗津液,與四君子湯去甘草加藿香、木香、煨葛根、澤瀉,下嚥即蘇; </STRONG></P>
<P><BR><STRONG>徐子久患精滑,飲則面色愈青,此素常肝膽用事,腎氣並傷,酒氣皆行筋骨,所以不上潮於面,葛花胃藥,用之何益,與五苓散加人參倍肉桂,服後食頃,溲便如皂角汁而安。 </STRONG></P>
<P><BR><STRONG>(《張氏醫通?卷二》)凡是學過中醫的都很清楚葛花解酲湯是治療傷酒的「常法」,而張石頑能「因人製方」,以「變法」取效。 </STRONG></P>
<P><BR><STRONG>通過這個病案,使我聯想到數年前自己的一個治例。 </STRONG></P>
<P><BR><STRONG>1961年春,我出差去包頭市搞中醫教學,同時也承擔一些治療任務,有一位遷延性肝炎患者,症見右脅下痛脹,胸中痞悶、身疲肢倦,心中苦,善太息,大便燥結,小便微黃,食納尚可,苔薄邊紅,脈象弦細。 </STRONG></P>
<P><BR><STRONG>肝大肋緣下2cm,並無黃疸,肝功能有三項不正常。 </STRONG></P>
<P><BR><STRONG>我認為係「肝鬱夾熱」,遂以丹梔逍遙散加減,並以越鞠丸9克入煎,服數劑後,患者覺脅痛輕減,其他症狀也有所好轉,我就守住原法繼續治療,久而久之,逐漸失效,原有症狀復現,少腹有拘急疼痛,我覺得有些棘手,後寫信向業師秦伯未老大夫請教。 </STRONG></P>
<P><BR><STRONG>秦老復函略謂:「據述症情,可考慮用『玉璜治肝燥脅痛法』。 </STRONG></P>
<P><BR><STRONG>我懂得了是讓我試用清代魏玉璜先生的「一貫煎」方。 </STRONG></P>
<P><BR><STRONG>按陸以《冷廬醫話》稱此方主治肝燥脅痛、胃脘痛、疝瘕等症,方藥為沙參、麥冬、地黃、枸杞子、川楝子、當歸身,結合輕治患者口中苦燥,於原方中加入酒炒黃連,服後數日,脅痛頓減,以此方增損連服,諸症悉緩。 </STRONG></P>
<P><BR><STRONG>2個月後肝功能恢復正常,肝在肋緣下已不能觸及,最後以柔肝健脾法收功。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7:32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從這個治例給我不少啟發,我起先用的丹梔逍遙散、越鞠丸是治療「肝鬱夾熱」的「常法」,但方中有一些香燥劫耗肝陰的藥,對經治的這位具有肝燥脅痛的患者是不相宜的。 </STRONG></P>
<P><BR><STRONG>由此使我進一步體會到讀書、臨證均不可少,治病時心思須活潑細緻。 </STRONG></P>
<P><BR><STRONG>古代有不少名醫能在其他人所用方內加上一味藥即能奏效,如元代《傷寒金鏡錄》作者杜清碧病「腦疽」,自己開了防風通聖散,但連服無效,當時另一名醫朱震亨替他診治後說:「你何不將防風通聖散用酒製一下。 </STRONG></P>
<P><BR><STRONG>後來按朱氏的方法治療,果然痊癒。 </STRONG></P>
<P><BR><STRONG>又如明代的繆仲淳曾治一王姓遺精患者,病情相當重,甚至只要聽到婦女的聲音就會遺精,身體瘦弱已極,眼看不久於人世,一般醫生都說沒有辦法了,繆仲淳的一個學生處了一方,以遠志為君藥,蓮須、蓮子為臣藥,龍齒、茯神、潼蒺藜、牡蠣為佐使藥,配了一料丸藥,患者服後感到病狀緩解一些,但遺精還是沒有斷,繆仲淳診治後,認為學生這張方子配伍不錯,於原方中另外加入鰾膠一味,按前法服用,一料丸劑尚未服完,病就好了。 </STRONG></P>
<P><BR><STRONG>因此,我想到作為一個醫生,當用「常法」治病失效之後,應該一方面自己翻閱有關文獻,從中求取借鑒,啟發診治思路; </STRONG></P>
<P><BR><STRONG>一方面向前輩師長虛心請教,必要時採取會診或病案討論的形式,千方百計,集思廣益。 </STRONG></P>
<P><BR><STRONG>總之,為了病人的健康,我們沒有任何理由不這樣做。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7:43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三、中醫診療中的法治與意治中醫臨證,要求在辨病和辨證的基礎上「立法處方」。 </STRONG></P>
<P><BR><STRONG>所謂「法治」,一般是在「辨證」之後,「論治」、處方之前必當確立的治療原則和方法。 </STRONG></P>
<P><BR><STRONG>試以便秘而言,如症見陽明胃實、燥渴譫語,屬實閉,立法宜瀉實通腑; </STRONG></P>
<P><BR><STRONG>老弱之人精血匱乏或產婦氣血不足,以致腸胃失潤之便秘為虛閉,當以養血潤腸為法; </STRONG></P>
<P><BR><STRONG>口燥唇焦,舌苔黃,小便黃赤,喜冷惡熱為熱閉,立法宜清熱導滯; </STRONG></P>
<P><BR><STRONG>唇淡口和,舌苔白,小便清,喜熱惡寒,此屬冷閉,治當以溫潤為法。 </STRONG></P>
<P><BR><STRONG>掌握辨證和立法,是作為一個臨床醫生所必備的基本素質。 </STRONG></P>
<P><BR><STRONG>所謂「意治」,亦即在診療中體現「醫者意也」之真諦。 </STRONG></P>
<P><BR><STRONG>求「意」的關鍵是「在人思慮」,亦即辨證和考慮問題的細緻全面,求取治療之意理、掌握變通治法。 </STRONG></P>
<P><BR><STRONG>所以說「醫者意也」是指醫生在精細分析因證前提下,經過認真思辨而獲得的證治概念和處治活法。 </STRONG></P>
<P><BR><STRONG>今仍以便秘為例談一治案。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7:52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宋代權奸蔡京苦於便秘,請國醫多人治療均無效,蔡某又不願服大黃通下,更使國醫束手,史載之往診,切脈後,囑以二十文錢購買紫菀,研末沖服,「須臾大便遂通,元長(即蔡京)驚異,問其故。 </STRONG></P>
<P><BR><STRONG>曰:『大腸,肺之傳道,今之秘結無它,以肺氣濁耳。 </STRONG></P>
<P><BR><STRONG>紫菀能清肺氣,是以通也。 </STRONG></P>
<P><BR><STRONG>』自此醫名大進,元長深敬服之」。 </STRONG></P>
<P><BR><STRONG>這種便秘治法,可謂靈變,屬於「意治」的範疇,突出了醫者在診療上的活法巧治。 </STRONG></P>
<P><BR><STRONG>又以腰痛為例,一般醫生根據「腰為腎之府」的理論,多從益腎施治,或據外感風、寒、濕等情況予以祛邪。 </STRONG></P>
<P><BR><STRONG>而《醫學廣筆記》載述繆仲淳治李夫人因亡女,忽患腰痛,艱於轉側,甚則影響張口授食。 </STRONG></P>
<P><BR><STRONG>前醫或從腎虛論治,或從濕痰論治,均無效。 </STRONG></P>
<P><BR><STRONG>繆氏細詢因證指出非腎虛所致。 </STRONG></P>
<P><BR><STRONG>處方以白芍、製香附、橘紅、白芷、肉桂、炙草、乳香、沒藥,加燈芯共研細末,「一劑腰痛脫然,覺通體痛,再煎滓服,立起。 </STRONG></P>
<P><BR><STRONG>尋駭問故? </STRONG></P>
<P><BR><STRONG>仲淳曰:此在《素問》『木鬱則達之』,故諸君不識耳」,此例腰痛治法,與通常醫籍所載迥異,同樣說明繆氏長於「意治」、治法通權達變的特點。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8:01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但我們從事臨床的同志,又不能一味地去追摹「意治」。 </STRONG></P>
<P><BR><STRONG>重要的是,須有堅實的學朮、臨床基礎,須運用科學、辯證的思維方法,並應理解「法治」與「意治」的密切關聯。 </STRONG></P>
<P><BR><STRONG>即「意治」不能脫離「法治」; </STRONG></P>
<P><BR><STRONG>「法治」在一定的辨證條件下,須以「意治」來加以體現,明?馮嘉會指出:「夫天下意與法原自相持,意緣法以行,而後馭之精; </STRONG></P>
<P><BR><STRONG>法傳意以出,而後垂之永。 </STRONG></P>
<P><BR><STRONG>這是對「意治」與「法治」關係的精闢見解。 </STRONG></P>
<P><BR><STRONG>上述的「意治」案例,還啟發醫生在辨證中不可忽視「審因」。 </STRONG></P>
<P><BR><STRONG>蔡京之便秘,因於肺氣濁; </STRONG></P>
<P><BR><STRONG>李夫人之腰痛,因於亡女,肝木抑鬱。 </STRONG></P>
<P><BR><STRONG>故前者清肺氣之濁而用紫菀末; </STRONG></P>
<P><BR><STRONG>後者達肝木之鬱,故著重用疏鬱緩痛治法。 </STRONG></P>
<P><BR><STRONG>明代名醫盧之頤指出醫生於臨證中宜防止「審因者略證,局證者昧因; </STRONG></P>
<P><BR><STRONG>知常而不及變,循變而反舍常」之偏向。 </STRONG></P>
<P><BR><STRONG>意謂醫生在辨證中須注意審因,審因中又當具體辨析臨床所表現之不同證候。 </STRONG></P>
<P><BR><STRONG>在治法上,既應「知常」(這是對醫生診療的基本要求),又能「循變」(對醫生在證治方面的較高要求),而所謂「循變」並非唾手可得,它是在熟悉常法、思慮精審的基礎上產生的。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8:11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四、活法巧治嘗讀清代醫家俞震《古今醫案按?原序》謂:「孟子言『梓匠輪輿,能與人規矩,不能使人巧』。 </STRONG></P>
<P><BR><STRONG>巧者何? </STRONG></P>
<P><BR><STRONG>變通之謂也。 </STRONG></P>
<P><BR><STRONG>巧固不能使人,其實不出規矩,人可即規矩以求巧。 </STRONG></P>
<P><BR><STRONG>……病不依規矩以為患,醫第循規矩以為治,常者生焉,變者死矣! </STRONG></P>
<P><BR><STRONG>轉恨醫之法未備也。 </STRONG></P>
<P><BR><STRONG>不知法豈能備? </STRONG></P>
<P><BR><STRONG>要在乎用法之巧耳。 </STRONG></P>
<P><BR><STRONG>……聞之名醫能審一病之變與數病之變,而曲折以赴之。 </STRONG></P>
<P><BR><STRONG>操縱於規矩之中,神明於規矩之外,靡不隨手而應。 </STRONG></P>
<P><BR><STRONG>始信法有盡而用法之巧無盡之也。 </STRONG></P>
<P><BR><STRONG>這段名言,對醫者診治病證有很大的啟發。 </STRONG></P>
<P><BR><STRONG>清?趙濂《醫門補要?自序》亦謂:「……法貴乎活,治貴乎巧……」這是因為通常醫者治病,大多熟悉常法,但欲更好地提高效應,尤當辨證精審,須識變法,掌握巧治,才能逐漸達到「操縱於規矩之中,神明於規矩之外」的境界。 </STRONG></P>
<P><BR><STRONG>如果僅僅滿足於慣用方藥,則常常不免釀致誤弊。 </STRONG></P>
<P><BR><STRONG>茲舉數例古代名醫在辨證治療中識變、巧治的驗案,以為臨床者鑒。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8:20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一)溫疫臍下按痛「汪石山治一人,年弱冠,房勞後,忽灑灑惡寒,自汗發熱,頭、背、胃脘皆痛; </STRONG></P>
<P><BR><STRONG>唇赤舌強,嘔吐,眼胞青色。 </STRONG></P>
<P><BR><STRONG>醫投補中益氣,午後譫語惡熱,小便長。 </STRONG></P>
<P><BR><STRONG>初日脈皆細弱而數,次日脈即浮弦而數。 </STRONG></P>
<P><BR><STRONG>醫以手按臍下痛,議欲下之。 </STRONG></P>
<P><BR><STRONG>遣書來問。 </STRONG></P>
<P><BR><STRONG>汪曰:此疫也。 </STRONG></P>
<P><BR><STRONG>疫而兼感,內傷重、外感輕耳! </STRONG></P>
<P><BR><STRONG>臍下痛者,腎水虧也。 </STRONG></P>
<P><BR><STRONG>若用利藥,是殺之也。 </STRONG></P>
<P><BR><STRONG>古人云:疫有補、有降、有散,茲宜合補、降二法,用清暑益氣湯(《脾胃論》方)除蒼朮、澤瀉、五味,加生地、黃芩、石膏,服十餘貼而安。 </STRONG></P>
<P><BR><STRONG>(明?江《名醫類案》卷一「溫疫」)按:溫疫而有臍下按痛,通常易被認為是實證而用下法。 </STRONG></P>
<P><BR><STRONG>但因患者的明顯誘因是在「房勞」後,臍下雖痛而無其他陽明腑實見症,況有惡熱、小便長等表證未除之徵。 </STRONG></P>
<P><BR><STRONG>故汪氏據證分析,指出患者內傷重於外感。 </STRONG></P>
<P><BR><STRONG>而「臍下痛」的辨證,當分虛實以確治法。 </STRONG></P>
<P><BR><STRONG>此證結合溯因辨析,斷為「腎水虧」,可謂獨具慧眼。 </STRONG></P>
<P><BR><STRONG>然溫疫有腎水虧者,又不宜用群隊滋膩、補腎之品,故以李杲清暑益氣湯加減。 </STRONG></P>
<P><BR><STRONG>重在清熱生津、益氣陰,其中生地有明顯清熱、滋腎效能。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8:27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二)腎虛頭痛「黃錦盛,頭左大痛,醫以為偏頭風,凡疏風清火之藥,服之其疼愈盛。 </STRONG></P>
<P><BR><STRONG>觀其脈盛筋強,縱欲必多,以至水因下竭而火愈上熾,宜養肝以熄風,滋陰以潛陽。 </STRONG></P>
<P><BR><STRONG>仿濟陰、復脈之例,參入(喻)嘉言畜魚置介之法。 </STRONG></P>
<P><BR><STRONG>予何首烏、阿膠、胡麻、麥冬、白芍、菊花、桑葉、牡蠣、龜板,藥下其痛立止。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8:35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惟其房勞不節,加以服藥不堅,宜其愈而復發也。 </STRONG></P>
<P><BR><STRONG>凡陰虛頭痛之證,法當准此。 </STRONG></P>
<P><BR><STRONG>(清?謝星煥《得心集醫案》卷一)按:此案以偏頭痛為突出主證,他醫用疏風清火之劑,屬於慣用常法。 </STRONG></P>
<P><BR><STRONG>但服之愈甚。 </STRONG></P>
<P><BR><STRONG>謝氏抓住患者「縱欲」之內因,斷為肝腎陰虛,其治揉合諸法,重在「養肝以熄風,滋陰以潛陽」。 </STRONG></P>
<P><BR><STRONG>證治投契,故獲捷效。 </STRONG></P>
<P><BR><STRONG>須予說明的是,腎虛頭痛,其臨床表現亦殊不一致。 </STRONG></P>
<P><BR><STRONG>如明?李中梓診「少宰蔣恬庵,頭痛如破,昏重不寧,風藥、血藥、痰藥久治無功,……(脈)尺微寸滑」(見《醫宗必讀》卷八)。 </STRONG></P>
<P><BR><STRONG>李氏診為「腎虛水泛為痰」,予地黃12克,山藥、丹皮、澤瀉各3克,茯苓10克,沉香26克,日服4劑,兩天後,頭痛減去十之六七,「更以七味丸人參湯送,五日其病若失」。 </STRONG></P>
<P><BR><STRONG>此案前醫以風藥、血藥、痰藥治療,均屬世醫治頭痛慣用常法,因未能精審得病之由,李氏據脈析證,基本上以六味地黃丸或七味都氣丸加減取效。 </STRONG></P>
<P><BR><STRONG>由此可見,對於一些因證不易審辨的患者,重視脈理的分析尤關緊要。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8:44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三)痢疾用補「淮安郡候許同生令媛,痢疾腹痛,脈微而軟。 </STRONG></P>
<P><BR><STRONG>余(李中梓自稱)曰:此氣虛不能運化精微,其窘迫後重者乃下陷耳。 </STRONG></P>
<P><BR><STRONG>用升陽散火湯一劑,繼用補中益氣湯十劑而愈。 </STRONG></P>
<P><BR><STRONG>(《醫宗必讀》卷七)「吾邑陸炳文,本富家子,年三十歲。 </STRONG></P>
<P><BR><STRONG>時七月間患血痢,日夜百餘度,肚腹疼痛。 </STRONG></P>
<P><BR><STRONG>醫悉用芩、連、阿膠、粟殼之劑,皆不效。 </STRONG></P>
<P><BR><STRONG>其病反劇,家人驚怖。 </STRONG></P>
<P><BR><STRONG>邀老醫劉宗序脈之,曰:脾胃受傷,若用寒涼,病安得愈。 </STRONG></P>
<P><BR><STRONG>投以四君子湯加乾薑、附子,其夕病減半,旬日而愈。 </STRONG></P>
<P><BR><STRONG>或問其故。 </STRONG></P>
<P><BR><STRONG>劉曰:病者夏月食冰水、瓜果太多,致令脾家傷冷,血不得於四肢百脈,滲入腸胃間而下。 </STRONG></P>
<P><BR><STRONG>吾所用附子、乾薑,補中有散,其所傷冷毒,故得愈也。 </STRONG></P>
<P><BR><STRONG>王汝言《(明醫)雜著》有云:芩、連、芍藥,為痢疾必用之,豈其然乎! </STRONG></P>
<P><BR><STRONG>(明?俞弁《續藥說》卷六「脾胃傷冷」)按:痢疾治法,率多選用芩、連、木香、芍藥、白頭翁、馬齒莧、葛根、秦皮等藥,此屬常法。 </STRONG></P>
<P><BR><STRONG>然又不能遇痢即予套用,當須細辨酌治。 </STRONG></P>
<P><BR><STRONG>李中梓經治案,脈微而軟,證由氣虛下陷。 </STRONG></P>
<P><BR><STRONG>初用升陽散火湯,後用補中益氣湯。 </STRONG></P>
<P><BR><STRONG>此二方本非用於治痢,以其脾虛氣陷,抑遏陽氣於脾土,故用之。 </STRONG></P>
<P><BR><STRONG>劉宗序所治血痢案,因傷於冷毒所致,更不宜用芩、連等寒涼之品。 </STRONG></P>
<P><BR><STRONG>遂以四君加薑、附,溫中兼散,使「日夜百餘度」之重症血痢得以治痊。 </STRONG></P>
<P><STRONG></STRONG> </P>
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8:53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四)心脾痛脅痛「江南(即江)治一婦,患心脾痛,弱甚。 </STRONG></P>
<P><BR><STRONG>醫以沉香、木香磨服之,其痛益增; </STRONG></P>
<P><BR><STRONG>且心前橫痛,又兼小腹痛甚。 </STRONG></P>
<P><BR><STRONG>其夫灼艾灸之,痛亦不減。 </STRONG></P>
<P><BR><STRONG>江以桃仁承氣湯去芒硝投之,一服而愈。 </STRONG></P>
<P><BR><STRONG>「虞恆德治一人,年四十餘。 </STRONG></P>
<P><BR><STRONG>因騎馬跌僕,次年,左脅脹痛。 </STRONG></P>
<P><BR><STRONG>醫與小柴胡加草龍膽、青皮等藥不效。 </STRONG></P>
<P><BR><STRONG>診其脈左手寸尺皆弦數而澀,關脈芤而急數,右三部唯數而虛。 </STRONG></P>
<P><BR><STRONG>虞曰:明是死血證……用抵當丸一劑,下黑血二升許,後以四物湯加減調理而安。 </STRONG></P>
<P><BR><STRONG>(以上二案均見《名醫類案》卷六)按:心脾痛主要指胃痛(或泛指上腹痛),胃痛在臨床多用疏肝行氣、溫胃和中等法。 </STRONG></P>
<P><BR><STRONG>此案之所以用桃仁承氣湯去芒硝者,以其用行氣藥和溫灸法,治不對證,而更兼「小腹痛甚」,是為蓄血之徵,故用之。 </STRONG></P>
<P><BR><STRONG>此法與通常所見心脾痛治法不同,主症雖為心脾痛,而治療的著眼點則在「小腹痛甚」。 </STRONG></P>
<P><BR><STRONG>疏方又與一般實證心脾痛有別。 </STRONG></P>
<P><BR><STRONG>案2「脅痛」,當從脈診中悟其治法。 </STRONG></P>
<P><BR><STRONG>特別是左手脈有澀芤之象,主失血、血少; </STRONG></P>
<P><BR><STRONG>斷其為死血者,以其有跌僕傷損史。 </STRONG></P>
<P><BR><STRONG>故不宜以一般脅痛所常用的柴胡、青皮等疏肝利氣之品與治。 </STRONG></P>
<P><BR><STRONG>按抵當丸原治下焦蓄血證,虞恆德藉以療脅下死血。 </STRONG></P>
<P><BR><STRONG>鑒於患者脈現芤象,明示失血之徵。 </STRONG></P>
<P><BR><STRONG>故於下瘀血後改用四物湯加減以養血柔肝。 </STRONG></P>
<P><BR><STRONG>治法標本兼顧,層次井然。 </STRO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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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9:02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五)肝病脅痛「余嘗治鈕村學博多厘之室人,肝痛脈虛,得食稍緩。 </STRONG></P>
<P><BR><STRONG>用北沙參、石斛、歸須、白芍、木瓜、甘草、雲苓、鱉血炒柴胡、橘紅,二劑,痛止後,用逍遙散加參、歸、石斛、木瓜調理而愈。 </STRONG></P>
<P><BR><STRONG>(《冷廬醫話》卷三「肝病」)按:不少醫生遇肝病、脅痛患者,輒喜用疏肝利氣之品。 </STRONG></P>
<P><BR><STRONG>我在青壯年時期治肝炎脅痛也常用柴胡疏肝湯加減,有時服藥一二劑,疼痛即可有所緩解。 </STRONG></P>
<P><BR><STRONG>但有些患者初服有效,嗣後復發,甚至脅痛愈甚。 </STRONG></P>
<P><BR><STRONG>初不甚悟其諦理,後經業師秦伯未先生指點,加之閱歷之增長,才對肝病的治法有較深刻的領會。 </STRONG></P>
<P><BR><STRONG>我十分讚賞陸定圃有關肝病用藥的見解。 </STRONG></P>
<P><BR><STRONG>他說:「蓋此證初起即宜用高鼓峰滋水清肝飲、魏玉璜一貫煎之類稍加疏肝之味,如鱉血炒柴胡、四製香附之類。 </STRONG></P>
<P><BR><STRONG>俾腎水涵濡肝木,肝氣得舒,肝火漸熄而痛自平。 </STRONG></P>
<P><BR><STRONG>若專用疏泄則肝陰愈耗,病安得痊? </STRONG></P>
<P><BR><STRONG>(見《冷廬醫話》卷三》是故肝病而肝區疼痛者,不宜浪用香附、青皮、枳殼、豆蔻,亦不宜施以大劑龍膽草苦寒瀉肝之品。 </STRO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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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9:11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六)潮熱咳血緣於表熱內陷「徐曉窗,年逾五十,形偉體強,忽患潮熱咳血,楚南諸醫,鹹稱血因火動,迭進寒涼,漸至胸緊頭痛,不能自支,於是檢囊歸家,坐以待斃! </STRONG></P>
<P><BR><STRONG>延醫數手,無非養陰清火; </STRONG></P>
<P><BR><STRONG>迨至飲食愈減,咳紅日促。 </STRONG></P>
<P><BR><STRONG>余(謝星煥自稱)按脈象,緊數之至。 </STRONG></P>
<P><BR><STRONG>且病經數月而形神未衰,聲音猶重; </STRONG></P>
<P><BR><STRONG>肌膚雖熱而厚衣不除,久病面色蒼黑,額痛時如錐刺。 </STRONG></P>
<P><BR><STRONG>內外諦審,並無內傷確據,一派外感陰證。 </STRONG></P>
<P><BR><STRONG>伏思表邪入陰,擾亂營血,必當提出陽分,庶幾營內可安。 </STRONG></P>
<P><BR><STRONG>乃以參蘇飲除半夏,加入止嗽散與服二劑,助以熱粥,始得微汗; </STRONG></P>
<P><BR><STRONG>似覺頭疼稍減,潮熱頗息。 </STRONG></P>
<P><BR><STRONG>以後加減出入不越二方,或增金釵、麥冬; </STRONG></P>
<P><BR><STRONG>或參瀉白散。 </STRONG></P>
<P><BR><STRONG>調理一月,藥僅十服,沉屙竟起……」(《得心集醫案》卷一)按:潮熱咳血,多被看作是陰虛內熱,並每以滋陰清肺為治療大法。 </STRONG></P>
<P><BR><STRONG>此案前經數醫悉用寒涼,經謝氏詳審辨證,確認並非內傷之證。 </STRONG></P>
<P><BR><STRONG>案中標示患者脈象緊數,雖熱而厚衣不除,兼有頭痛等證,是為表熱未除,熱邪陷於營陰而致潮熱咳血。 </STRONG></P>
<P><BR><STRONG>與平素多見之陰虛潮熱、血因火動者迥異。 </STRO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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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9:19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七)盜汗因於肝膽有火「壬申狀元泰澗泉,三年盜汗,每寤衣被俱濕; </STRONG></P>
<P><BR><STRONG>飲食起居如常,經數十醫不效。 </STRONG></P>
<P><BR><STRONG>時余(指清?吳篁池)在都,因來就視。 </STRONG></P>
<P><BR><STRONG>余診之,六脈如絲,卻悠揚無病,惟肝脈中取弦實。 </STRONG></P>
<P><BR><STRONG>余曰:公之脈,六陰脈也。 </STRONG></P>
<P><BR><STRONG>脈無他異,惟左關弦耳,此肝膽有火。 </STRONG></P>
<P><BR><STRONG>……用小柴胡湯加當歸、生地、丹皮、經霜桑葉,不數劑而痊。 </STRONG></P>
<P><BR><STRONG>(清?沈源《奇證匯》卷六)按:盜汗多屬陰虛。 </STRONG></P>
<P><BR><STRONG>此案經數十醫治療不效,案中雖未備述,恐亦不越滋陰、斂汗等治法。 </STRONG></P>
<P><BR><STRONG>此案有兩點須予注意:其一,盜汗的程度是「衣被俱濕」,汗出量較通常久病盜汗者為多; </STRONG></P>
<P><BR><STRONG>其二,脈現弦實(特別是肝脈),這與陰虛盜汗所常見的細數脈有較明顯的區別。 </STRO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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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9:30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八)「督脈失權」所致之五更瀉「吳樂倫乃室,年近四旬。 </STRONG></P>
<P><BR><STRONG>素患小產,每大便必在五更。 </STRONG></P>
<P><BR><STRONG>服盡歸脾、四神、理中之藥,屢孕屢墮,大便仍在五更。 </STRONG></P>
<P><BR><STRONG>諸醫連進四神丸,不僅解未能移,並且沉困更甚。 </STRONG></P>
<P><BR><STRONG>商治於余(謝星煥自稱)。 </STRONG></P>
<P><BR><STRONG>診畢,樂兄問曰:控荊虛不受補,將如之何? </STRONG></P>
<P><BR><STRONG>余曰:此乃八脈失調,尾閭不禁,病在奇經。 </STRONG></P>
<P><BR><STRONG>……諸醫叢事臟腑腸胃,藥與病全無相涉,嘗讀《內經?骨空論》曰:督脈者,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係廷孔。 </STRONG></P>
<P><BR><STRONG>又曰:其絡循陰器,合篡間,繞篡後,別繞臀。 </STRONG></P>
<P><BR><STRONG>由是觀之,督脈原司前後二陰。 </STRONG></P>
<P><BR><STRONG>尊閫督脈失權,不司約束,故前墮胎而後晨瀉也。 </STRONG></P>
<P><BR><STRONG>又:衝為血海,任主胞治。 </STRONG></P>
<P><BR><STRONG>治之之法,『惟有斑龍頂上珠(斑龍為鹿之代稱,斑龍頂上珠即鹿茸),能補玉堂關下穴』。 </STRONG></P>
<P><BR><STRONG>但久病腸滑,恐難以盡其神化,當遵『下焦有病人難會,須用(禹)余糧赤石脂』,如斯處治,絲毫無爽。 </STRONG></P>
<P><BR><STRONG>五更之泄,今已移矣; </STRONG></P>
<P><BR><STRONG>十月之胎,今已保矣。 </STRONG></P>
<P><BR><STRONG>……《內經》一書,可不讀乎! </STRONG></P>
<P><BR><STRONG>(《得心集醫案》卷五)按:五更泄瀉,多屬命火式微或脾腎兩虛之病理,故世醫多以四神、附子理中輩加減與治。 </STRONG></P>
<P><BR><STRONG>此案以上法數治不效,且有「屢孕屢墮」之候。 </STRONG></P>
<P><BR><STRONG>謝氏認為「乃八脈失調,尾閭不禁,病在奇經」,與一般所見之五更瀉病理有異。 </STRONG></P>
<P><BR><STRONG>立方用鹿茸以峻補奇經及脾腎; </STRONG></P>
<P><BR><STRONG>因患者久病腸滑,須加用赤石脂、禹餘糧。 </STRONG></P>
<P><BR><STRONG>經治後,泄瀉獲痊,胎孕得保。 </STRONG></P>
<P><BR><STRONG>綜觀此案,其論病及施治方藥,頗能增長醫者之見聞; </STRONG></P>
<P><BR><STRONG>對今人之泥學古方者,也有一定的啟悟。 </STRO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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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2818
發表於 2013-9-21 17:59:39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size=5>【<FONT color=red>醫論醫話</FONT>】 </FONT></STRONG></P>
<P><BR><STRONG>(九)腸風因於內傷寒涼太過「周慎齋治一人,患腸風。 </STRONG></P>
<P><BR><STRONG>血大下不止,頭暈倒地,三四年不愈,皆曰不可治。 </STRONG></P>
<P><BR><STRONG>周診脈左手沉細,右手豁大。 </STRONG></P>
<P><BR><STRONG>此因內傷寒涼太過,致陽不鼓,故右脈沉細,血不歸絡; </STRONG></P>
<P><BR><STRONG>火浮於中,故尺脈豁大。 </STRONG></P>
<P><BR><STRONG>用補中益氣湯十貼; </STRONG></P>
<P><BR><STRONG>再用荊芥四兩,川烏一兩,醋麵糊丸,空心服,愈。 </STRONG></P>
<P><BR><STRONG>(俞震《古今醫案按選》)按:腸風多因外風入客或內風下乘所致。 </STRONG></P>
<P><BR><STRONG>其治療常法,外風宜槐角丸(《壽世保元》方)、臟連丸(《外科正宗》方)、柏葉湯(《壽世保元》方); </STRONG></P>
<P><BR><STRONG>內風為主多宜用胃風湯(《和劑局方》方)加減。 </STRONG></P>
<P><BR><STRONG>此案「因內傷寒涼太過」,故不宜再施涼血、祛風、清腸之味,方用補中益氣湯為主,這是腸風病證的一種特殊治法,後以荊芥、川烏製丸(即「烏荊丸」)治之而愈。 </STRONG></P>
<P><BR><STRONG>烏荊丸與臟連丸為寒熱天壤對恃之方,以其恰合病機,故獲神效。 </STRO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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